秦恕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一点皇帝知道,忠勇王知道,贾琳也知道。忠勇王和靖德帝有某种特殊的消息渠道,贾琳也有。贾琳的消息是陈平送来的,陈平也就是陈安的哥哥,当初他们兄弟俩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时候,是尚在贾府的贾琳救助了他们。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单纯,忠义二字在很多时候都是刻在人心里的。陈平和陈安自那以后就自愿跟随在贾琳身边。
陈安是弟弟,他的性子要简单一点,简单意味着单纯,却不是单蠢,贾琳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而陈平却是个很有头脑却又很重感情的人,贾琳曾把他送到秦恕身边去学武,陈平就叫了贾琳主子,叫了秦恕小师父。后来,等贾琳和秦恕成亲了,贾琳在征询了陈平的意见之后,就把他送去了兵营。
陈平是实打实从小兵做起的,等到秦恕被靖德帝派去西北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小兵头子了,也穿了一身五品的官服。对于秦恕的到来,陈平其实是很激动的,他原本想立时回到秦恕手底下效力,不过被秦恕劝阻了一番。因为秦恕很清楚,他迟早是要回去帝都的,即使他也喜欢西北那大漠孤烟的苍凉,心底里属于男儿的血性已经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可是就因为贾琳在京都,所以秦恕明白,他并不属于西北。既然如此,秦恕也不愿意耽误陈平的前途。
陈平却觉得,这也许是秦恕这个主子夫人兼小师父另有安排,因此他安心留在了原处,却也分出了一丝心神放在秦恕这边。而这次秦恕虽然遭了算计,可他身上还带着一只信鸽,在做了潜入敌营的决定之后,秦恕用这只信鸽给陈平传了信。陈平在西北也算经营了几年,自然有有值得信任的商队帮他把信秘密传回杏林胡同。
贾琳因此得到了秦恕的消息。
可是,秦恕如今是深入敌营去了,他的消息自然就不能外传,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大多数人却是相信,忠瑞王世子是真的死了。
既然如此,贾琳身为他的良人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如此一来,一条关于他的捕风捉影的桃色秘闻也渐渐在后院夫人之间流传起来。
周氏已经久不去交际了,其一是因为她大病初愈,其二就在于杏林胡同在外人眼中也是带了白事的,这就需要避嫌。别说她不好出去了,就是别人家有事需要登门,也要想想这到底会不会晦气了。
高夫人却是不和旁人一样的,或者说,她心里即使有顾忌,可这事儿关系重大,她自认为是周氏的好友,不好一个人存在心里,到底还是咬了咬牙上门寻了周氏来。
高夫人新得了孙子这还不到一年的,平日里其实很注意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所以上次王夫人上门的时候,她才会沉下脸来,即使贾珠明明已经过了百日了,贾府也早就撤去了白色的布置。
周氏知道秦恕不是真的有事,但是见高夫人在这时候就这么上门了,还是十分感动,赶紧叫福儿把收起来的佛珠取出来,亲自交给高夫人叫她放好,说:“这串佛珠原本是一竹大师的随身之物,样式虽然古朴陈旧了些,但却是极有灵性的,你便收起来吧。”
高夫人听了心里欣喜,她性子爽利,倒也不和周氏客气,立刻叫自己的大丫鬟将之收了。这既然是一竹大师戴过的东西,高夫人作为女眷自然不好往身上戴,但是却可以放在身边压一压,到时候等她回了府中,也不妨碍她抱孙子。
待屏退了下人,高夫人犹豫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氏心里咯噔一下,抓住了高夫人的手,道:“好姐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便说给我听吧。”
“这事儿,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高夫人反握住周氏的手,道,“若是假的便罢了。若是真的,我倒是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唉,直说了吧,先前状元郎不是去了阳泉寺礼佛么?有人说,状元郎在阳泉寺里和个姑娘……如今,过去二十日了,那姑娘听说怀上了……”
“这不可能!”周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高夫人仔细瞧着周氏的眼睛,发现她除了愤怒之外,竟然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没有疑惑,没有震惊,也没有欣喜。这一点都不符合高夫人的预期。
周氏苦笑了一下,主动解释说:“姐姐,你我这般交情……我也不好瞒着你,我儿他和世子……他们本是两情相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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