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段锦宣自知理亏,是他的蛊虫把青年变成这个样子的。
青年睡着了也不老实,他还是很痛吧!
青年在挣扎,像是陷入了什么难以摆脱的梦境,一用力,段锦宣就被青年压在了床上。
青年的头枕在自己胸口,段锦宣想推开他,却瞥见了青年眼角缓缓滑落的泪珠。睡梦里的青年还在喃喃着什么,段锦宣侧耳细听,青年仍是在唤着‘三哥’呢。
恍惚中,段锦宣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青年还是个团子样的孩童,小团子每每见到他,都会软软蠕蠕地喊:“三哥,抱抱!”
他不怎么喜欢孩子,有时敷衍地抱抱他,有时就不理会他直接走掉。小团子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去,好似他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那个时候的青年就这么依赖他了吗?段锦宣厌恶一味依赖别人的人,但这样乖乖的青年意外的不惹人讨厌呢。
只要他不是一直在透过自己看‘别人’,自己不介意一直养着他。
想到青年破败的身体,段锦宣叹了口气。
只能是两情相悦才能活下去吗?
他问过御医了,蛊的种类千奇百怪,确实有与斩相思类似的蛊。那是一种专门用来控制下属的蛊虫,一旦宿体心生叛意,就会筋脉尽断而死。
爱么,在青年这么讨他喜欢的情况下,确实可以给他。
他段锦宣骨子里是个自信骄傲的人,就算爱上什么人,也不会像父皇那般失控。
只是爱是什么?
爱这种东西他真的有吗?
他怎么拿根本没有的东西送给青年?
…………
天亮了,莫九天睁开眼。
走了么?
他昨夜似乎是在段锦宣怀里睡着了。
虽然一开始是在装,但后来确确实实是睡着了。
这可真是难得的事情,在乾元大陆危机四伏,莫九天很少放任自己沉眠,后来渐渐的用修炼代替了休息,熟睡的时候更是没有了。
昨夜的莫九天确实是把段锦宣的怀抱当做了安全的地方。
想起段锦宣,莫九天嗤笑,那个家伙看上去冷冰冰的,竟是意外的心软,哼。
…………
城南春秋阁。
这是贤王段锦风名下的一处产业。
装潢高端清雅,梁悬锦绣文章,再加上芬芳四溢的名茶,清丽绝尘的侍女,能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春秋阁成了风流才子,文人墨客心目中的圣地。
如果有人上得三楼,定会惊掉下巴。
整个三楼只有一个白衣人,他头戴暖玉青冠,身着云锦白袍,甚是风流潇洒。他正一个人对着空中说着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白衣人语气沮丧:“老祖,您原谅小子这一次吧,小子大意了。”
“大意,你不是说这次一定能行吗!废物!”
“老祖,这次是意外,他明明就要不行了,谁知又好了起来。不能再试下去了,会被诚王发现的老祖!”
“哼,那你说该怎么办?”
“老祖,他撑不了多久了,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们的掌心!老祖您老人家仙运齐天,定然能心想事成!”
转转墨玉扳指,白衣人嘴上说的话无比谄媚,眼中却是寒光一片。
…………
昭阳殿。
“王爷,臣奉命清查贤王名下的产业,果然发觉许多蹊跷之处。”
“贤王六岁时就联手身前侍候的刘嬷嬷之子赵刚,创建了闻名京城的连锁客栈--同福客栈。七岁时盘下亏损严重的大昌银楼,借由新颖独特的珠宝设计将银楼起死回生。
因为客栈和银楼带来的大笔利润,贤王进一步扩张势力。近几年来他名下的铺面已经开遍京城,并开始辐射八方。现今大晋各州郡都有贤王的人在经营,青楼、赌坊、酒楼的利润最高,林林总总算计起来,贤王称得上富可敌国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像是不知还要不要开口。
“说!”
“最令人感叹的是《京报》,《京报》以针砭时弊闻名天下,许多官员连家财的数目都被登载得清清楚楚,引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这几年,明里暗里都有人查访幕后东家,最终都无功而返。没人想到贤王身上去,因为他当时才八岁而已……”
“继续。”
“是,王爷。属下发觉贤王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天机。青楼妓子,赌徒乞丐,盲流商贩……各色闲杂人士甚至下九流的人物皆为其所用。这些人不仅能传递消息,收集情报,还能在关键时刻拧成一股绳,只要贤王一声令下,就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的大事么,改朝换代算不算!”段锦宣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