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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你去帮帮她。”朱雀见她要退,下巴微抬。
“不用了。”秋葵只道,“依依陪着爹就好了,我还不至于自己不会收拾。”
朱雀微微一笑。“倒不知你这么说是照顾依依,还是照顾爹?”
秋葵并无表情,稍一敛衽,回身退走了。只留下依依,面上竟不自觉有些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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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瑞派来徽州传口信的人隔天已先到了。得知“援军”很快将至的沈凤鸣和娄千杉,心情初时松了一松,而后却反而愈发忐忑。
“朱大人有没有说什么?”沈凤鸣问那个送信的少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沈凤鸣一贯信任的阿角。派他送信来,足见俞瑞对会中之人的相互关系摸得十分清楚了。
“我没见到朱大人啊。”阿角道,“都是大哥跟我说的,叫我先来通知你们在此别轻举妄动,他随后就到,大约明后日。”
“有没有说朱大人自己会否前来?”
阿角摇头。“没提起。”随即才一愣。“朱大人自己?这……这应不太可能吧。大哥前些日子就开始调集人手,会中大部分人都收到消息,聚集起来了,比去年那一次人还多,大哥自己也来,应是应付得来了。”
“是么。”沈凤鸣心里一口气仍是没松落,与边上的娄千杉一对视。“好吧,我们先等他到了再说。”
“我早说了朱大人不会来的——你还在担心呢?”娄千杉说着站起来。
“你去哪?”沈凤鸣看她要出门。“别乱走,若被青龙教的人发现我们还在附近,定要猜到我们在等后援了。”
“呵,你这小兄弟长途跋涉的过来,说了这么多话,你连水都不给人喝一口,我可看不下去。”娄千杉说着,往阿角那里媚媚抛了个眼色,“你沈大哥不招待你,姐姐招待你,等着。”
娄千杉的年纪其实与阿角差不多,可阿角自然没似她这般涉世,被她眼色一带,面上腾地就红了起来。沈凤鸣瞥见她那目光,一皱眉:“你干什么?”
“啊哟哟,你在慌什么?”娄千杉瞟了他一眼,身形轻旋,往他身边一凑,巧笑道:“开个玩笑嘛。放心好啦,我怎么会对你的兄弟下手呢?”
沈凤鸣只好将她一推,“想去哪里赶紧去!”他显了三分不耐,却也有七分无奈,“别在这里纠缠废话。”
娄千杉嘻嘻笑了一声,旋身出了屋门。
阿角心才落下来一些,不无些讪讪道:“沈大哥,‘千杉公子’怎么是这样的……”
“你少跟她正面打交道就是了。”沈凤鸣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话音方落,屋门却又一开,娄千杉一闪而进,面色却已凝重。“好险。你猜我见着谁了。”她将门一掩,看着沈凤鸣压低了声音。
沈凤鸣面色也一凝。“谁?”
娄千杉侧目瞥见边上的窗,寻思一下,闪身过去小心翼翼开了一线,努嘴示意沈凤鸣来看。这内窗是对着这客栈里的,沈凤鸣人一过去,隔着走廊与楼梯,便斜斜看见了下面的大堂。
他目光这样一瞥,便也吃了一惊。
可是心中随即是一轻。——他回来了。那个道士,他终于是安然无恙地和刺刺一起回来了。只是——这个时候与他们相遇,还真不巧得很。
娄千杉站在窗子另一侧,斜目看见沈凤鸣深皱起来的眉,低低道:“看起来像是刚到徽州,还没落了脚——倒希他只是路过,不会在此长驻,否则明后日——不知会否碍事?”
沈凤鸣犹豫了一下。娄千杉不认得刺刺,不知她是要去青龙谷的——君黎送她回来,也真难说明后日走了没有。倘若交锋起时他人偏在谷中,必不会置身事外——那恐怕就真是“碍事”了。
他眼珠转了几转,想着是否该干脆现身,以久别重逢故友相见之态,去编个理由支得二人暂时离开此地才好。念头刚起,忽见掌柜边上一个黑色人影提了壶酒,转身便往两人那桌过来,毫不见外地一坐——看那样子,竟是两人的同伴。
——这人又是谁?沈凤鸣眉头蹙得愈深。此人穿着一身黑衣,背向着自己这边,看不见面貌,可忽然一见,他无端觉得有些熟悉,已经多出几分在意来,好似顿时想到什么要紧的事情,却偏又说不出是什么。
“喂,我在问你哪。”娄千杉虚提了一提声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