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暗夜无声
太子兰诏百日抓礼,巫医族使者带来一件贺礼,贺礼是一枚丹丸,据说只要戴在身上就可保年年益寿。丹丸被装在玉匣中一并放在无数珍宝里,让太子挑选,或许是天生直觉,兰诏直奔丹丸而去。帝君龙颜大悦,大宴群臣,席间提起欲将巫医族从巫山接到汐夷境内好生安置一事,有人赞成自然也有人极力反对。
就在悬而未决之时,小太监从殿外跑来惊慌失措,太子兰诏不知为何突然生病,帝君立即挥袖离席。太子的病来得十分突然,而且迅速恶化,御医束手无策,皇后也是一筹莫展。匆忙被从驿馆请来的巫医族使者,只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临行前只说节哀顺变。
宝亲王当时正在大殿赴宴,作为皇亲国戚中地位崇高的一员,自然也赶去探问。
太子兰诏小小的身子安静的躺在皇后翀妃影怀中,半个时辰后奄奄一息。兰氏几次想要抱抱太子,都被皇后拒绝。皇后的眼泪灼痛帝君的眼,又不多时太子开始抽搐,翀妃影擦干眼泪,突然说太子还没进过祖庙,就这样走了,实在委屈。兰氏立即跟去,却被皇后拒绝,只说最后的时间,她们母子想要单独相守。兰氏不忍再见她落泪,于是就由她抱着太子去了兰氏祖庙,并且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们母子。
一场欢喜,变成空欢喜,眼见即将成生离,只说是命运多舛,命运无常。宝亲王也为太子落了几滴老泪,终究也是皇族骨肉,但出了宫门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冷静过后的宝亲王越发觉得事情有蹊跷。倒不是皇后的伤心如何是假的,而是那个巫医使者,来的匆忙走得太快,他是皇后的娘家人,难道不该留下照顾伤心欲绝的皇后?而且世说医者仁心,他却连半丝悲伤也无,透着一股古怪的感觉。宝亲王偷溜回宫,避开巡夜的侍卫,直奔祖庙而去。
他虽然赶去,却被拦在祖庙门外不得入,拦住他的不是寻常侍卫,而是一个精妙的阵法。倘若当时去的是别人或许那件丑事就真的会被掩盖过去,偏偏祖庙当时是在宝亲王的监工下建成的,宝亲王知道工匠们留了一条窄小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暗道,于是就从那里潜入祖庙。
他刚一躲进祖庙的阴影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顺着缝隙向外看去,只见来人正是之前早已离开的巫医族使者。使者怀里抱着一个布包,皇后背对宝亲王藏身之处,怀里抱着笑嘻嘻的太子绍兰。宝亲王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半身冷汗,太子哪里有半点病危模样?
使者打开布包,布包里包着的是一个男婴,男婴与太子一般年纪,睡得正香。使者将男婴放在地上,随即从怀中取出瓶瓶罐罐,将药水倒在手中,然后开始在男婴脸上揉捏。宝亲王不敢眨眼的盯着他们,只见不多时,使者将手上残余的药水擦掉,然后抱起男婴交给皇后,又将皇后怀里的太子抱过。他们低声密谋,被宝亲王听得清清楚楚,用巫医族长的小儿子易容成兰诏模样将太子偷梁换柱,待假兰诏成年就立即谋害兰氏,继位称帝,巫医族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成为人间帝王。宝亲王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半分,唯恐被他们发现。
太子兰诏被使者抓在手中,像逗弄猫狗一样,一会儿高高扔起,一会儿又放到地上。宝亲王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直到使者亲口说道太子病危的起因,是那丸丹药所致,丹药虽是好的,但是放它玉匣外面抹着一层薄薄的毒物,毒物只对未满周岁的幼童有效。毒性发作后,无药可医,不过那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假死。为的就是等待被掉包,提前做好准备。
正事说完,剩下的便是污言秽语,却不是使者说的,而是素来文静的皇后。翀妃影骂得十分难听,说兰氏下贱虚伪,起初抱着女将军的牌位日日悲泣,后来还不是被她用了一点点迷药就放倒在龙床上缠绵。又说想她在巫山苦等多年,为的是能够侍奉圣洁的神子,不是被一个该死的凡人强上的,更不用说她身为高贵的后裔,竟然生下一个杂种。骂了足有一刻,那些恶毒的话,如尖刺将宝亲王的心刺得满是血洞,他为帝君觉得不值。
原来所谓的移情别恋,只是帝君在迷药的强效下迷失心智的所作所为。巫医使者待皇后一抱怨完,就立即抱着太子准备离开,说是要将兰诏带回巫山去,就算是杂种,也不能遗落在外。翀妃影瞪着太子,就像是瞪着仇人,不住声的嘱咐使者一定要将兰诏杀掉。
宝亲王知道机会来了,立即从暗道离开,连夜将心腹们全部派出去拦截巫医使者,另一方面派出府上的三个大女儿联络皇族宗亲,皇族必须联合在一起,才能从世家暗算中活命。
第二日一早,正当皇后说着太子转危为安时,宝亲王抱着真正的太子出现。当两个太子同时出现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一并惊愕,同时巫医族使者经不过酷刑折磨,在兰若巫师的**阵中原原本本的交代出一切,举国震动。兰氏却仍为药蛊惑执迷不悟,不肯将皇后治罪。
宝亲王在诸位皇亲的支持下,终于兴师动众清君侧,巫医族使者当场被杀,妖后翀妃影被生擒难逃一死,可是皇后之名仍在,宝亲王终究不好动手。兰氏帝君在大巫用下狠药之后,也终于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却将昏沉时大婚太子之事全部忘记,更是忘记曾与翀妃影缠绵数月。被丢弃的女将灵位也捡了回来,兰氏一国之君热泪横流,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灵位行三跪九叩之礼,在场之人无不唏嘘。帝君行礼之后却再未起身,宝亲王觉得不对,连忙上前去扶,众人惊觉兰氏悲恸竟然一命呜呼。原本要留着被帝君判决怎么死的妖后翀妃影,立即被愤怒异常的皇族近百口人当场处死,死相惨不忍睹。假太子也死在那里,尸体被从高高的城墙上抛落,瞬间被野狗分食,连骨头渣也没剩下半分,而剩下的真太子死里逃生。
终究……兰诏身上还是流着兰氏皇族的一半骨血,杀他没有道理。
清君侧立大功的宝亲王被拥立为摄政王,一切终于开始迈上正轨。然而世家岂会善罢甘休,巫医族反常的沉默,是为了酝酿更加猛烈的报复,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过去,兰氏皇族终于放松警惕,巫医族却一直将此事视为大仇。就在宝亲王成为摄政王的第十四个年头,来自巫医族的报复终于悄然而至。外出进香的宝亲王死在道观大殿上,而禁宫中即将成年的太子,一觉之后陷入昏沉之中,额头被贴上一张字条,上书四个大字认贼作父。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兰氏皇族中的男子,上至老态龙钟,下到落地幼儿,除太子兰诏之外,全部死于毒杀。巫医族没有派人谈何,甚至连威胁也不曾,他们只是在近乎疯狂的报复,手段无比阴险。在宝亲王身死的百日当天,一名哑乞将一封血书送到宝亲王府正门。上面写着可以令兰诏醒来的解救之法,宝亲王府儿郎死绝,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夫人无心更无力过问这种事情,命人立即将早已出嫁的三位郡主急召回府。
破解之法肮脏至极,三位郡主虽然身为女流,但为了皇族,只得舍身。血书下面的蝇头小字是三副药方,需有青年男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