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抗不了皇兄与母后,我是来与你一起赴死的。”慕容崇锦说的轻松,仿佛只是决定了晚餐吃啥。
“什么?!”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闲王殿下居然要来送死?不是顾宁勾引他的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两个男子居然说什么同生共死!
“瞧瞧,闲王不定喝了多少迷魂汤呢!”
“顾家的果真是祸害啊,王爷都被迷的掏心掏肺,要跟他一起送死……啧啧!”
一个老汉不认同的摇摇头,道:“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寻常夫妻尚且如此,两个男子哪有什么真情?”
“莫不是被下了蛊……”
“是蛇妖!”
底下议论纷纷,再一次把顾宁推上风口浪尖,甚至妖魔化。
“够了!”慕容崇锦实在不能忍受那些不堪入耳的妄议,冷笑一声道:“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无须别人认同,顾宁若有蛊惑人心之能,还用得着上断头台吗?”
顾宁颇为无奈地扬起一抹苦笑,更难听的都听过了,人之将死,什么都无所谓了。几日牢狱生活,从云端跌入泥泞,他看淡了许多,让他介怀的不是背负骂名,不是众叛亲离,而是回忆不够长啊!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意什么,一颗赤诚真心,得到过、拥有过,死亡似乎也不可怕了。
“别说了,子佩,你回去。”
慕容崇锦回头,不满地竖起剑眉:“说什么呢,我是不会放下你一个人的。”
顾宁难得的板起脸瞪着他:“不要闹,如果你不能带着我浪迹天涯,便乖乖回去做你的闲王,活下去!”
慕容崇锦突然笑起来,盘腿与他对坐,道:“皇城固若金汤,我带不走你……顾宁,每次都顺着你,最后一次必须让我反抗一下。”
“你回去!”顾宁眉头紧皱,道:“既然注定不能相守,若我死了可以平息一切,何必再搭上一个人?”
“注定不能相守么……可惜啊,我们找不到彩虹石……”慕容崇锦摇头自嘲,伸手点了点他发额:“顾宁,你叫我活下去,有没有替我想想,以后的每一天我要怎么度过呢?按时用膳就寝,坐看日升月落,微笑安享晚年吗?”
顾宁一愣,谁走在坎坷道路都会挣扎一番,他何曾没有设想过离开彼此的日子呢?
也许他们会顺从长辈各自为家,会妻贤子孝,儿女成群……但扪心自问,对待妻子除去温和有礼还剩多少热诚?这是不公平的,对谁都不公平。
那样如同嚼蜡的日子,了无生趣,活着何尝不是折磨?如果没有他,子佩的余生会是什么样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顾宁忍不住红了眼眶,整整十年,慕容崇锦的认真容不得半分质疑,他何德何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别哭,你害怕了吗?”慕容崇锦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顾宁摇摇头,开怀而笑:“在下何曾畏惧过死亡?这些年我们游走四方,遇到过那么多危险,早就练出胆了!”
“顾英雄,小的佩服!”
顾宁抬眼直视着他,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么接下来的路程,请多指教~”
慕容崇锦大笑起来,与他十指相扣:“我说过,你既无怨,我亦然无悔。”
底下的人全愣住了,没想到上演了这样一幕,谁说皇家无情?只是这顾宁又不是女子,怎么看都别扭!
正如慕容崇昊预料的,皇上确实亲临现场,这会儿已然坐不住了,现身出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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