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雨,对姬年这种便宜老师充满鄙夷。这里是小琴舍,是自己的地盘,你一个外地过来的毛头小子还妄想指点我。好,我就亲自弹奏这曲孔子读易,让你知难而退,羞愧难抑。
屏息凝气过后,杜煮雨就开始弹琴。
当第一个乐符飘出来的瞬间,哪怕是胡璃这种不懂古琴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好听,清澈动人的琴声像是小桥流水般,缓缓流进心中,滋润着每条血脉,洗涤着所有烦闷情绪。
“听到没有?这才是琴术。”
秦岚虽然没有明说,但挑起的眉角就是在向姬年传达这个意思。只不过可惜的是姬年根本就没有将眼光放在她身上,气得她忍不住就想过去拧姬年耳朵。
秦西凤暗暗点头,杜煮雨的琴术的确是有可取之处。
姬年安静聆听。
包厢外面。
都知道小琴舍在用餐期间会弹琴助兴,而且琴声会通过特殊装备传到旁边包厢中,因此当这首琴曲弹奏起来的瞬间,两侧包厢便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用心聆听。
“这是杜煮雨最拿手的孔子读易,你们听听这首琴曲被她弹奏的出神入化,琴曲中的那种飘散洒脱,虚无缥缈的感觉,展现的淋漓尽致,光是这第一段的沉重大方就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错,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孔子读易!”
“嘘,别惊扰琴师。”
……
观棋不语真君子,听琴和观棋是相同道理,你只有保持安静,才能用心去聆听去感悟琴曲中隐藏着的那种真实情感,才能和琴师产生共鸣。一味的絮絮叨叨,只会让人厌烦。
一曲孔子读易在跌宕起伏中悄然结束。
琴曲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瞬间,包厢中一片安静,小琴舍中没有谁发出任何喧哗,众人好像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那种独特韵味中,久久难以忘怀。直到杜煮雨站起身,走到餐桌前,冲秦西凤微微一笑,这个包厢中的安静才被打破。
“秦老,我弹完了。”
“好。”秦西凤安静归安静,但却没有失神,他心中对杜煮雨的琴艺是欣赏的,但那个问题始终是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以前不是没有和杜煮雨说过,但她硬是扭转不过来。
时至今日,看似是琴艺惊人,实际上这其中还是有差距的。不懂琴的人是听不出来,而要碰到真正的琴道宗师,瞬息间就能捕捉到这个弱点。
“小年,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秦西凤侧身问道。
“是。”姬年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下面就由你来弹奏这首孔子读易吧。说实话,自从在东州省听完你弹奏古琴后,我心中就痒痒的很。今天虽说要你指点小雨琴艺,但我也很想再领略一番你的琴术。”秦西凤无视掉杜煮雨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挑衅光芒,像是一个痴迷于琴道的老头,笑呵呵的提出要求。
“秦老太客气了,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姬年说着就站起身,面朝着杜煮雨微微一笑,“小雨姐,其实你的琴艺已经不错,但既然秦老有命,希望我能和你切磋研究下,那么下面就由我来弹奏这曲孔子读易,不到之处还请赐教。”
“好说。”杜煮雨颔首道。
“哼,装腔作势。”秦岚是死活看姬年不顺眼,心里嘟囔着。
古琴前,原本还年轻气盛的姬年,坐下来手指搭上琴弦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竟然倏地发生变化,一种沉稳如山的气势悄然涌出。当杜煮雨捕捉到这个细节的刹那,眼神开始变得凝重。
难道说自己猜错了?姬年真算得上是琴道宗师?
“《孔子读易》是一首蜀派琴曲,又名《读易》或者《秋风读易》,是由孔子韦编三绝的故事演变而来的。小雨姐,你刚才的弹奏,我只能说弹奏的是形,却没有魂。”
“我所说的魂,值得就是《易》的精髓,我要没猜错,你对《易》是一无所知的,或者委婉点说,你对《易》最起码是所知甚少。所以你弹奏的只是琴谱中的琴曲,而不是琴曲的灵魂。”
姬年随意拨弄了下琴弦,在不经意的几个音符跳跃中,凝视着杜煮雨慢条斯理的说道,而这番话刚说出口,杜煮雨脸色大变,她面色震惊的紧盯着姬年,嘴唇哆嗦。
“你说我弹奏的只是形,是无魂之曲?”
这是对一个琴师的最大羞辱!
秦岚急忙抓住杜煮雨的手臂,安抚着她的同时,冲姬年狠狠瞪眼,“小雨姐,别听他在这里瞎咧咧,就他这样的门外汉也就逞逞嘴皮子功夫,真要说到琴曲,一百个他都不够给你提鞋的。还形还魂,我说你要真有本事,你弹奏一个有灵魂的出来啊,我还真的就不相信了,你能将这首琴曲弹出花样来。”
“如你所愿。”
姬年的弹奏正式开始。
而在第一个音符蹦出来的刹那,杜煮雨娇躯大震。
这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