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困难地问出心底的担忧与疑惑,“紫衣盟的人……不会追杀过来吗?你们救我……会不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因为曾经长达九年的被追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欧阳织锦的毅力,以及对他们势在必得的决心,如果这一次她依然如此,他想,他是不是已经给别人带来危险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墨不赦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站起身,嘴角隐隐上扬了一些,“主子并没有把紫衣盟放在眼里,他们也没有胆量过来找麻烦。”
从没有面对过如此特殊的一个少年,墨不赦知道自己的话并不温柔,但是对方不是女孩子,他需要的也不是温柔,适当的指点比温柔更适合他。
接下来的三天里,杨承宇并没有见到那个白衣少年,每日三餐以及汤药皆是按照宇飞的要求,他丝毫也不反抗,该喝药时就喝药,该吃粥时就吃粥,默默地恢复着体力,像是一个无比温顺的娃娃。
身体上的伤虽然尚未痊愈,但也日渐好转,下床走动对他已经不再困难,只是这几天心里一直沉沉,像是压抑着什么,虽然安静地顺着大夫的要求去做,但是那个白衣少年却一直没来,让他心里无端生出了些许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或是恐惧不安着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压抑,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压抑也愈发明显,以至于他面上也愈发苍白沉默。
他在想,那个人是不是已经……丢下他不管了?因为对他失望,或者不耐烦再面对一个毫无生气的人了?
这样如困兽一般的焦躁又持续了两天,当他再度见到那个白衣少年时,他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下凡的神祇——一袭白衣胜血的少年踏着月色而来,灯火通明之中,他的面容出尘如玉,清雅脱俗,那双如琉璃一般的黑瞳泛着天生的清冷色泽,眉眼如画,周身弥漫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
杨承宇愣了好久,直到对方清泠如水的悦耳嗓音传入耳朵里,他才蓦然回神。
“这几天恢复的状况如何?”
杨承宇以为他在问自己,刚要说话,旁边已有一人代替他说了,“能走动了,但是,也仅仅是能走动而已。”
白衣少年闻言,略作沉吟,或许也清楚这几天杨承宇非常配合治疗的态度,遂并没有说出让他不安的话来,只淡淡道:“我让人从宫里送来了一些药材,待会儿送过来时,你看着用,无需替我省。”
宇飞闻言呆了一下,“宫里的药材?”
他显然太过意外了,千里迢迢从皇宫里送过来,一定是名贵之物,作为大夫,他甚至都能猜得到是什么圣品——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少年究竟哪里得了自家小主子如此高的眼缘,为了他居然不惜如此代价。
听着他们说话的杨承宇,此时虽然沉默着,心里也是倏然一震——他不是大夫,不可能像宇飞那般马上就猜得到宫里送来的是什么,但是,他却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