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真的很甜。
走出教堂,程爱瑜看着手上的戒指,不禁微笑。那笑容从心底蔓延,衍生到眼角眉梢,窝心的甜蜜,仿佛漫散周身,顺延着每一个毛孔,让每一处都温暖起来。
景煊却在这时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从她无名指上套着的指环上轻轻滑过,低声说:“我终于套住你了。”
“是啊,我被套住了,赔惨了!”如果是股票,她真的赔得很惨,毕竟自打和他纠葛在一起后,她就在不断地“亏”,亏到最后,还把自己给亏进去了。但这不是投资股票,而是投资她的后半辈子,投资牵扯一生的感情。总体算上来,她亏得也都能赚回来,毕竟她也把那人给套住了吗!
女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在很多事情上,在理智的女人,最终都会被感性的一面打败。就像刚才,在教堂里,在那种神圣庄严且圣洁的环境之中,答应他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且非常美好的事情,不会受到理智的控制,而让感性占据了上风。
但程爱瑜想,虽然她真的有点儿不甘心被就这么套住,可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挺好的!
目光落在他左手的饼干戒指上,程爱瑜的眸中闪过一抹促狭。
景煊抬手,将饼干指环在她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眼睛说:“媳妇儿,被套住的可不只是你一个。若真算起来,是你赚到了,只用了一块饼干,就套了支绩优股不说,还是只属于你一个的,独一无二的限量版。这比金龟婿还难得,还不好好的把我给藏起来,省的被人给惦记去了!”
“嘁,自恋狂。你独一无二,本姑娘难道还有个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不成?你这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程爱瑜伸手就去抢景煊手上的饼干指环,没抢到,就紧紧抓住景煊的手,朝自己面前一扯,然后张嘴就咬。
啵——
搁着饼干指环,两人的上唇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一瞬,程爱瑜触电似的缩了回来,一旁的小思甜却拍着巴掌喝彩:“亲亲了,亲亲了!瑜姨姨喜欢景煊叔叔。商叔叔说,他喜欢妈妈,才会亲亲妈妈,就像他喜欢思甜一样,嘻嘻……”
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
孩子的眼,是最纯粹的。
而孩子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最质朴,最真实,最明白的。
但此刻,思甜口中的这位“商叔叔”,却让程爱瑜的目光僵住了。但有些话不方便让孩子知道,程爱瑜并没有提起,反倒掀起唇角,勾着温雅恬静的笑容,弯下身,伸手抚摸着小思甜柔软的黑发,缓声说:“你说得对,瑜瑜姨姨喜欢景煊叔叔,就像姨姨和叔叔喜欢思甜那样。”
“唔……姨姨爱叔叔吗?思甜可是很爱很爱姨姨和叔叔的哦!当然,没有思甜爱妈妈那么爱啦!”小思甜嘟着小嘴,抬着小下巴,用那真诚的乌溜溜的双眼,以充满了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们,期待着他们的回答。
程爱瑜咽了口干沫,抿了抿嘴。
还没说话,倒是景煊先开了口。
“叔叔当然爱小思甜的鱼儿姨妈,但这和思甜爱妈妈是不同的,这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等小思甜长大了,找到喜欢的人了,就会明白的。”景煊蹲下身,捏了捏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蛋,脑海中却浮现出程爱瑜小时候的模样,也是这么粉嫩嫩的,特别招人疼。尤其是那双灵动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漂亮的没话说!
“哦,要有喜欢的人才懂哦……”这问题好深奥哦,思甜还是没想明白呢!小思甜抓了抓脑袋,转眸,养着小下巴,又是满脸期待的看向正望着景煊出神的程爱瑜,再度追问:“那姨姨呢?姨姨爱不爱叔叔啊,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么!是什么感觉呢,思甜不懂呢……”
小思甜勤学好问。
程爱瑜陷入尴尬。
她回神,目光从景煊的身上收回,而这时,景煊刚好抬头,眸光与她的撞了个正着。一丝难解的精光从他眼中滑过,程爱瑜没有来及捕捉,但却清楚的看见了,那目光中暗藏的幽深。
“姨姨?姨姨……”见程爱瑜不说话,小思甜有些纳闷,伸手拽了拽程爱瑜的衣袖,示意她回答。
程爱瑜望着那双真诚的眼睛,终于开口:“我……也爱他。那种感情呢,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小思甜不要再问了,就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头吧!等将来,遇见了你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可是什么时候我才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呢?姨姨是什么时候遇见叔叔的!”
有人说,小孩子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一个问题出现,就有千百个问题接踵而至。而很多父母在这种时期,都会对孩子的提问,极为敷衍,并不重视。但事实上,这时候是扩展孩子想象力的最佳时期,所以不应该用局限的思维模式,来扼杀孩子的天真。读过相关医学报导的程爱瑜,对待孩子也比较有耐心,可真要让她解答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度。
想了想,她偏头看了眼景煊说:“随缘份,缘分到了,就算你们俩分隔天涯,横跨整个太平洋,也会在那一天遇见的。小思甜,如果真的想遇见他,那就好好加油,成为出色的女人,等到最够能站在那人身边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在你身旁,与你并肩而立。就像……就像叔叔和姨姨这样!”
思甜偏着头,凝视这两人,半晌才点了点头说:“我也要像叔叔和姨姨这样!”
“好,姨姨等着那一天。”程爱瑜伸手轻轻地刮了下萌妞儿的鼻梁,朝她伸手,微微扬眉,噙笑道:“那现在,小思甜可以陪姨姨去个地方吗?姨姨想出去逛逛!”
“嗯嗯,当然可以!”思甜提着裙角,做了个标准淑女的谢礼,接着抬头,仰着灿烂纯真的笑容,将胖乎乎软绵绵的小手,递到了程爱瑜面前,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心里。而就在程爱瑜牵着她的手站起时,思甜又将另一只手伸向了景煊,并努力的踮着脚尖,抓住景煊的手指,左右摇晃着两只手说:“妈妈说,大手牵小手,是最幸福的事儿。思甜好幸福,也想要姨姨和叔叔一起幸福!”
程爱瑜失神一笑,就随了孩子的一丝,走出来教堂的院子。
“我们去哪儿?”
景煊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送了车来。那人恭敬地将钥匙交到景煊的手上,用英文飞快的说:“景先生,您要的车来了,如果在您的消费过程中,有任何不满意,都随时可以联系我。我们还可以为您及夫人提供代驾司机……”
那人离开后,景煊先打开了后车座,将思甜放了上去,并嘱咐她自己系上安全带,这才安心的将门关上,随后又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程爱瑜上车。
程爱瑜坐进去时,低声问了句,“你叫的车?”
“没有车不方便。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漫步街头,但思甜没那个力气陪我们走。”解释了句,景煊突然凑近。程爱瑜还以为他要亲过来,下意识的朝后缩了下,而景煊却低笑了声,伸手掠过她耳边的碎发,随即关门,从车前绕过,登上驾驶座。
程爱瑜脸红了,瞧着身边男人促狭的眼神,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把。她嘟了嘟嘴,随后瞪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而就在她的视线从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手指上划过时,程爱瑜的视线不觉停住了。她凝视着他的手,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景煊,这才开口问道:“你……你总算把那饼干给丢了!”
她在笑,眼神却有点儿不为人知的落寞。
景煊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一划而过的,一种很不是滋味的酸意,不禁心中暖了。
他掀起唇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说:“没有丢,我把它吃了!在你说,你爱我的时候。”勾着那诱人的刃薄的唇,舌尖从唇间划过,落在唇角,轻轻一勾,留下一抹润泽的晶莹。这明明轻佻的动作,但在他做来,却异常勾魂摄心,紧紧地抓住了程爱瑜的视线。而这时,景煊的手攀上了她的下颌,轻轻挑起,与她的目光直直地相撞,闯入他的眼中,将那笑容也留在了她的眼底、心底,刻画到了脑海深处。接着,他再度启唇,一字一顿的说:“你没有办法收回它了,程爱瑜,请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你已经没有说后悔的机会了!记住,你亲手套住了我的戒指,在这儿……”
手指划过她的脖颈,肩头,顺延着臂膀一落滑下,最后落在了手腕上。轻抚,牵起,景煊执着她的手指,打开她的手掌,一根根地掰过她的手指,与他的左手紧紧扣住,在朝着他心口的方向收去。
带向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
他的声音,在这时从头顶传来:“媳妇儿,我订了机票,两天后,跟我回家吧!”
……
彼端。
B市闹出了条大新闻,一早,接受访谈的程谦,在访谈中有意无意的透露了程家不日将传出喜讯。隐约透露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将要结婚,并暗示记者,苏家有意与程家联姻。这一条暗示,成为众多报纸杂志纷纷猜想的内容,而程谦因此成功的提高了曝光率,好爸爸好伯父的形象,也为他的人气多天了一份赢面。
但程谦这边刚结束采访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军里的电话。
“我说老程,你搞什么啊!你家侄女都结婚了,怎么还和苏家联姻?这要是被记者翻出来了,你就坐等着看热闹吧,也别想再往上升一级了!不过好在你没说具体的,有人胡乱猜疑,那也是他们的事儿,你嘴风严点儿就成了,眼看着政选就要近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老友的话还没说完,成千急忙打断,赶紧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家侄女怎么……我家侄女怎么了?!”如果他没听错,老友刚刚说的应该是——结婚。
她什么时候结的婚,和谁结的婚,怎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反而老朋友那么了解!难不成——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程谦的瞳仁骤然间扩了一圈,握着电话的手指由不住地加重了力道,仿佛要捏碎了电话才开心。
“你家侄女结婚了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天啊……敢情爱瑜这姑娘是打算先斩后奏?”
程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眯起了眼睛,从沙发中坐了起来,挺直了腰板,讲电话又朝耳边靠了靠,似乎只有这样的贴近,他才能将对方的话听得更清楚似的。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也压抑着胸中蜂拥的怒火,沉声问:“和谁!那丫头和谁结婚了!”
“煊子啊!就是被咱们司令称赞过的那小子!别说,爱瑜丫头这眼光可真不错,会选中景煊那小子。他啊,现在是B军司令麾下最为让他得意的兵,走哪儿见到了,都要和咱们这些老家伙显摆一番。这小子,现在已经是副师了,日后啊,不用愁,前途无量的很!”
挂断电话的时候,程谦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确定了程爱瑜和景煊早在一个月前,就递交了结婚报告,最近才批了下来,并且已经通过了双方政审。而据和景煊较为亲近的战友说,景煊已经和程爱瑜领了证。
她居然瞒着家里,和个男人偷偷领证!
讨厌有事情不被自己掌控的程谦,懊恼的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
他咬着牙,咬的牙根都疼,但闷在心里的郁气就是没法子发泄出去,只能咬牙切齿的直哼哼。
这些个孩子,都没有小时候听话,还一个比一个不让他省心。
程爱瑜这丫头,他那么为她考虑,明里暗里的暗示了她那么多次,让她在苏家和乔家之间挑一个,可她倒好,就是和他作对,偏偏放弃了苏家和乔家那么优秀的男人,选择景煊。这倒不是说景煊不好,只是景家归根结底没有苏家盘踞政界多年的势力庞大,也没有乔家在商界立足的根基,最主要的是,景家的势力延伸不到四九城,对他的帮助不大。而他现在处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程爱瑜早不嫁,晚不嫁,偏偏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嫁出去,分明就是断了他那两条路子,给他添堵!
这摆明了,就是报复!
还有他家那个不孝子,这种时候居然随随便便的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是个对他们家毫无用处的女人。他不是不开明的父亲,也不是说不准儿子在外头玩,现在的这些孩子,但凡有点而资本的都喜欢玩。而他们这些门第的事儿,不说外人也都明白,心照不宣的玩,只要别把事情闹大,就永远不会怕被别人说三道四。可他程泓源倒好,玩着玩着到把人家给玩到家里去了,还说要和她说要结婚!
这摆明了要气死他这个当老子的!
这应该也是报复,报复他拆散了他和那个女人……
越想越气,程谦使劲的一挥臂膀,横扫桌面。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桌上的东西尽数散落地面,弄得一片狼藉!
“小卢,你上来一趟!”许久,程谦冷静下来后,深受按下桌上的商务机。
几分钟后,一名斯文精明的男子,在叩门得到允许后,走进了程谦的办公室:“首长,您叫我来……”
“我有点不放心泓源,你替我去S市看着他,别让他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还有,这事儿尽量慢着言家小姐,等两天看看情况,情况这边一不对,你就立刻给我安排时间,让迟阳来见我!”
“是!”男子挺直了腰杆,立正敬礼,对程谦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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