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怎么客气啊,如果确实像徐欣庆说的这样,怎么也没见丈夫有什么表示啊。
“千真万确,一会您看着就知道了。”
见外甥这么说,大妈姑且就把疑问放到了肚子里。
等了片刻,徐欣庆只见大舅在一个个房间里穿梭,忍不住大声说道:“大舅,要不要我帮你找啊。”
“不……啊,找到了。”话还没说完,大家就听到一声惊喜传来。
大妈顿时怒道:“我就说吧,这个老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冤枉人!”
这个时候,老人回来了,他手里还抱着一只已经很陈旧的小木箱子。
大妈眉头皱起来:“你拿一个箱子回来干嘛。”
老人不理她,高兴地说:“这箱子是我以前用来放古董的,后来被我藏了起来已经好几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了,要不是这回找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发现它。”
大妈好像也有些印象,不过关键的不是在这里,她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里面还有古董吧。”
“好像有个玉花插在里面吧。”老人不太确定地说。
“有没有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废话,要是能打得开,还会到现在啊!”
大妈上前一看,发现木箱子上面还有一把锁,这锁都已经生锈了,想要打开可不容易。
徐欣庆看了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事简单,把锁挂上的螺丝钉取下来不就行了。”
夫妇俩一看还真是这样,大妈连忙去找了把起子过来,随即在徐欣庆的努力下,把上部分锁挂给取了下来。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还有一块红布,掀开红布,就见里面有两件雕件,一件比较大,高有将近十八公分,器形来看,应该是一件花插,雕工异常精湛。
徐欣庆看到这件花插,顿时非常惊讶:”这好像是用南红玛瑙雕刻的吧。“
“真是南红?!”老人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兴奋:“没想到我手里还有这样的宝贝!”
南红熟悉的人都知道,它为玛瑙家族中最为珍贵的品种,以其色泽鲜红艳美、资源枯竭而倍受珍视。现在老南红已经很不多见了,这么大一块南红制作成的花插,价值可想而知,老人兴奋也是正常的。
“你自己买的你不知道啊!”大妈没好气地说。
老人露出少见多怪的神色:“我当初只以为它的是红玛瑙做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直摆在这个箱子里。”
徐欣庆简单地看了看,说道:“明代徐霞客曾对其有这样的记载,‘上多危崖,藤树倒罨,凿崖迸石,则玛瑙嵌其中焉。其色月白有红,皆不甚大,仅如拳,此其蔓也。随之深入,间得结瓜之处,大如升,圆如球,中悬为宕,而不粘于石,宕中有水养之,其晶莹紧致,异于常蔓,此玛瑙之上品,不可猝遇,其常积而市于人者,皆凿蔓所得也。’这是对南红玛瑙石特点最准确的概括,所以这件花插的材质是老南红无疑。孟老师,您觉得呢?”
“我先看看再说。”
孟子涛要过花插鉴赏,只见花插由整块玛瑙巧色雕刻而成,以灵芝为主题,采用深浮雕及透雕的表现手法,工艺极其精湛,掏膛匀净,所巧雕部分颜色红润,巧妙借助材质自身的天然颜色,雕琢红白相间的纹饰,极富美感。灵芝自古便是祥瑞之草,如意、祥瑞正来源于灵芝的造型。
在孟子涛观察的过程中,老人向徐欣庆问道:“小庆,这小伙子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徐欣庆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孟老师,就是您前段时间一直挂在嘴上的那位。”
“啊!”老人惊呼一声,再看孟子涛越看越像是电视中的那位(本来就是一个人嘛)。
老人一声惊呼,令孟子涛回过神,向老人看了过去。
老人急忙伸出手跟孟子涛握手,使劲摇了摇:“孟老师,真是对不住啊,刚才都没认出您来,万分抱歉。”
孟子涛笑着表示没事,开玩笑似地说:“尹老先生,您可别再晃了,要是把东西摔坏了,我可不负责的啊。”
“对不住!”老人笑着把手收回,接着问道:“孟老师,我这花插真没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我认为它不但是南红玛瑙制作的,而且还是乾隆时期宫廷造办处的作品。”
孟子涛笑着解释道:“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因为清代宫廷文房用具中,花插的造型虽千姿万态,但以自然写实为主,用料也较为广泛,此件花插也体现了这一特点。”
“另外,乾隆时期,举凡工艺绘画均讲求‘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此瓶亦然。匠者将南红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其色浓艳纯正,其质光华内敛,其形温润娇嫩。宝光浮现,红艳欲滴,气度不凡,无论工艺、技法都堪称上品,明显的时代特征。”
见孟子涛这么说,老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大妈的注意点不在这上面,问道:“专家,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啊?”
老人立马吹胡子瞪眼道:“说什么呢,这样的宝贝难道还能卖喽!”
大妈也不怕他,顶了回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卖了还能当饭吃啊!”
见俩人又要吵起来了,徐欣庆连忙说道:“大舅,我觉得卖不卖还是其次,价值还是要知道的,至少可以做到自己心里有数,您说是吧?”
老人冷哼一声,说道:“还要麻烦孟老师帮忙估下价格。”
“不麻烦。”孟子涛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这件花插工艺是没得说的,而且材质也十分出色,以现在的市场行情,我认为价值在四十万左右。”
听说这么一件东西能值四十万,大妈顿时喜笑颜开,老人也是喜不自禁,他的反应是当即就把东西拿到自己身边,给护了起来。
“我警告你啊,别打我宝贝的主意。”
大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老不死的,怎么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徐欣庆只得又开始劝架,费了一番口舌,才把注意力转了过来:“大舅,您不是一直想要再鉴定一下你的那件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