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生活突然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遥远且不真实地让他有些想哭,半途中没有按耐住,又去寄了一封。
之后他见了少爷,去了孜罗国的京师,做完了自己需要做的事,原本齐书情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少爷已经不需要他,他就回到浣湖村的后山,就算那男人暴怒也好失望也罢,总归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他那么好哄,稍微给点甜头估计就屁颠颠地过来了……
只是齐书情没想到,少爷直接让他回了相国。
他不能违抗命令,他只能回相国。
回相国的路上并没有别人跟着,虽说齐书情可以半途绕个远路经过浣湖村,跟清风寨那群人道个别再走,但他不敢。
他没有勇气再提一次离开,没有勇气去看那个男人失望的表情,也害怕自己不想离开,于是选了与浣湖村的方向截然相反的那条路,就这么一路逃了回去。
五年后的现在,齐书情站在院子口,面对着这名似曾相识的玩家,不合时宜地回忆起那个男人手掌的温度和大笑时的神态,又想起玩家说的话,不由心酸地长叹一声,在心中感叹那人……实在太傻了一些。
他的沉默让元夏更窝火了,残阳欺酒一把扣住明显就在生闷气的元夏,按了按他的后脖一把将人给塞到自己的身后去,也不等对面的npc是不是正在伤感,扯了扯嘴角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回清风寨这件事,我并不感兴趣。”
元夏闻言气得在后头用脚尖踹了他的小腿一下,残阳欺酒反手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别闹,继续说了下去:“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清风寨。”
齐书情皱了皱眉头,再次露出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男人口中说出来时那警惕的神色,这名看似好脾气的npc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严肃疏离并不易亲近,残阳欺酒也不在乎他的沉默,只自顾自道:“清风寨的人拜托我去找人后,给了我你寄来的三封信,我查了查,第一封的寄出地在田城,第二封在阚城,第三封在京师。”
“田城靠近阚城,从浣湖村往阚城赶路,最近的路线确实需要路过这里,而第二封信中提及自己马上要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么我们先假设,那个重要的人就在阚城。之后在京师,你又说自己需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在那段时间里,京师发生的最最重大的,莫过于孜罗国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的事。”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元夏,顿了顿后继续道,“先帝驾崩后,你立刻就离开了京师,甚至离开了孜罗国,原本我并没有将孜罗国皇室的事跟你联系在一起,至少在今天见到你之前没有。”
“可挡不住实在太巧了。几个月前孜罗国京城里又发生了件大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五殿殿主公然与皇室为敌,刺客入宫却是长生殿主被杀,当时我和他都在场,几乎参与了全程不说,甚至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虽然看起来是五年前的夺位之争遗留下来的问题,再加之先皇作死惹上了仇人,可某些细节,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五殿的老殿主到底欠了谁的人情,非得用整个五殿来偿还?四楼的主人到底是谁,又是从谁那儿得知京城要乱的事,趁此机会离开了京师?度轻湘的儿子……到底是谁?”
这个名字就像惊雷一般,齐书情一颤,眼圈顿时红了几分。
“你的演技……不太行。”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残阳欺酒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我确实没猜错。”
“京城那些风波结束后,虽然我人没在那儿,但还花了不少钱打探了消息,当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人也离了京,朝廷中辞官的人之中,有元家的三爷元玄云和几个不怎么起眼的文职,直到今天看到你,想起元家就在阚城。”还有他们凑巧看到的元出云与龙严休密谈的场景,元夏偶然认识的画师兼师父、长玄门池上闲提及的女子与她的儿子们,几乎所有杂乱的线索就在一瞬间整合了起来,拼凑出了某个事实。
“被先皇害死的夫妇,就是元出云的父母吧?让你离开清风寨去京师办事,折腾出这么一堆事,就连让整个孜罗国悄无声息换了姓的,也是元出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