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和残阳欺酒下榻的酒楼是霞川镇内最好的一间,当然与一些大城镇相比算不得什么,但对一路“逃亡”而来的两人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更重要的是,在整个霞川镇不得动武,这让身上带着不少伤的两个玩家松了一口气。
残阳欺酒要了两间上房,包扎了伤口防止血条继续往下掉,往嘴里塞了几颗补血养气的药丸后打开自己的系统界面看了看,任务列表挂着的还未完成的几个都是孜罗国的,基本都是暗杀之类的任务,兴趣缺缺地关掉任务界面,他又从自己的游戏包裹内拿出了那画着彩霞峰的地图。
其实他并不觉着宝藏会在这里。彩霞峰上有落霞宫,远远看去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就算山里有点什么,估计也在建房子的时候挖出来了,而彩霞峰下的密林有迷阵,布置迷阵时不可能不将迷阵所在的地方全部规划整理过,即便是真的有栖邪的宝藏,也一定被人取走了。
按照落霞宫那隐秘的行事方式,会将宝藏的事宣扬出去反而是不大可能的事。
手中的藏宝图与孜罗国里找到的不大相同,不但材质要粗厚一些,还并不像其他藏宝图那么细致地标示出宝藏的地点,仅仅是一张简单的风景。要不是在浸了水时布片隐约浮现出栖邪的图案,他甚至都要以为这是假的了,但单单是这些特殊的地方,就足够能引起残阳欺酒的兴趣。
孜罗国境内能找到的藏宝洞几乎都被他翻过了,颜扬泽那边也没有什么头绪,派了人一路跟在他的身后,残阳欺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找了黑楼与绿楼的人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确定目前自己领先了一步,既然如此,将时间花在落霞宫这儿也未尝不可。
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后,决定在镇子上逛逛顺便打听点彩霞峰的事的残阳欺酒起身推开门,经过元夏房间的时候,听见了里头传来的闷哼声。
残阳欺酒脚步一顿,原本准备迈向楼梯方向的脚步一变,伸手将面前的房门一推。
里头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动静的元夏连忙开口:“谁啊……嘶!”
霞川镇酒楼的上房不算大,桌子和屋里的摆设都在靠近窗户的位置,雕花木床和衣柜在屏风后头,此时的元夏似乎正准备沐浴,房里还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旁边丢着沾着血不说还破破烂烂的衣服,透过半透明的屏风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见,某个□□着上身的身影正坐在床边,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去摸自己的后背,边摸还边发出一种奇怪的哼哼声。
残阳欺酒见了这一幕眸子一暗,并没有出声,元夏见没人回答,转身透过屏风看了一眼,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后仿佛见着了救星一般,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啊快快快快来救我!我的肉和衣服黏在一起了嗷——”
残阳欺酒听了这话后表情不变,绕过眼前横着的屏风,总算看清了对方现在的状况。
元夏之前穿着的衣服是棉麻的质地,受的伤大多在后背,等到了霞川镇身上的血迹早就干了,当时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上贴着一层棉布,干透了后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虽说残阳欺酒身上的伤口比他多得多,但后者早就习惯了身上带伤,处理起来也非常干脆利落,但元夏不行啊,回了房间跟小二要了热水开始处理伤口后发现,胸前的那些还好,但背后的伤口压根就看不见,要是硬将衣服撕开,非得把已经止血了的伤重新裂开不可。
虽然他的疼痛值被调到最低了,可挡不住栖邪这破游戏除了痛觉之外五感都很敏锐,光是稍稍一扯就感觉到棉布在离开身体的时候试图连带着扯下一层皮肉,带着那种虽然轻微但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痛,一用力就飙血,实在让元夏不敢下手啊。
残阳欺酒的视线从青年那虽说带了伤,但线条依旧漂亮的背部移开,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被剪开的布片后,他伸出了手。
元夏感觉身边的被褥往下一陷,一股热源就这么靠近了自己,而下一秒,他正别着去够后背黏在伤口上的布片的手被一只熟悉的手掌握住,紧接着就是喷上背部的鼻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着的元夏僵了僵,只觉得被人接触到的位置开始发烫,肩胛的位置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顺着皮肤下的神经蔓延到肩部和耳后,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起来。
系统如实地展现着元夏的反应,发红的皮肤和颤动的睫毛无一不展现着他的紧张,和残阳欺酒接触的手腕更是跟烧起来了一样,但元夏刚觉着这状态不太对想要收回手躲开,就听残阳欺酒淡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别动。”
元夏立即就僵住不动了。
感受着手中发烫的温度,残阳欺酒不着痕迹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元夏的手腕,这才放开,再次命令元夏别动后,端起一旁元夏因为清洗过胸前的伤口而全是淡淡的血水的木盆,换了热水后再次回到床边,开始帮元夏处理伤口。
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床边的元夏听着残阳欺酒的脚步声和房内的水声,还没松口气就又感觉对方的气息靠近了自己,随之而来的就是比自己的体温要高出一些的毛巾挨上背部的触感,伤口就这么被热毛巾捂了一会儿后,微凉的手指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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