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弼失魂落魄地夹了一筷子菜,“重华,你,为什么又走了呢?”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
商承弼轻轻捏了捏桃儿柔嫩的颈骨,桃儿又叫了两声。
“没吃饱吗?”他望着那只猫的眼神如此温柔,再也没有过的温柔,然后将猫儿抱到了桌上。夹了一筷子天子御膳喂它,桃儿闻了闻,跳到膳桌另一边跑了,商承弼一抬头,一双白玉象牙的筷子跌在地上,“连你的猫都不肯吃我大梁的饭食了吗?”
小顺子看看菜又看看猫,似是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回皇上,猫咪不吃胡萝卜。”
商承弼先是一愣,接着是雷霆万钧的怒火,小顺子吓得一软,两个膝盖还没碰到地上,却突然听到商承弼一声长笑,他看着落在桌上的胡萝卜片,“说得好!猫不吃胡萝卜,赏!”
“谢皇上。”小顺子偷偷抹了一把额汗,伴君如伴虎啊。
“刚刚来报说,临渊王到了何处?”商承弼不知是为何,突然心绪大快地吃了一餐饭,又问小顺子。晋枢机走后,小顺子便成了最能揣摩圣意的太监,商承弼好几次大发雷霆,竟都一一被他化解了。如今御前竟似是只有他能伺候了。
“回皇上,临渊王虽然离开了山寨,但是却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王爷走的方向也并不是回狄国的路。还特地去元亨钱庄看了看,呆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小顺子忖度着商承弼心情答了。
商承弼轻轻嗯了一声,“传令靖边王,要他留意赫连傒的动静。”
“是。奴才已传下皇上口谕,若有临渊王的消息,片刻不缓,立即上报。”小顺子的态度越发恭谦,竟似有了些他师父王传喜的味道,“另外,会试的结果已呈报皇上——”
商承弼没有让他说完,“科举取士,事关国运宏兴,何时殿试,朕自有主张。”
“是。”小顺子静静垂下眉,一副敬奉皇命的样子,奏报另一桩事,“御史何大人参黄河水难发下去的赈灾银子贪墨——”
商承弼依旧打断,“重华在的时候已派人查过了,难道重华走了之后,竟连个能吏都没了,叫他们仔细查!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是。另有甘肃一带流民啸聚一事——”
“有流民就给朕杀!他们都敢反了,朕还要爱民如子吗?给朕杀!”
“是。再有……”
晋枢机自信筒中抽出一张密报,看过之后便在烛台上烧掉,抓了一把谷子让鸽子啄他的掌心。
赫连傒推开门,“你什么时候养的信鸽?”
“打算要走的时候。”晋枢机将一把谷粒洒在桌上,轻轻抚着鸽子柔软的羽毛。
“你竟知道,我会孤身闯进梁宫带你走?”赫连傒有些不可思议。
晋枢机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他回转头望着赫连傒,“这些信鸽我养了四年,从承恩侯变成临渊侯开始,我就已经在养了。被打到浣衣局的时候,也要暗中设法看好了他们。因为我知道,我必有一天会走,我走的时候,他们也一定用得上。”
赫连傒伸出食指抚了抚鸽子头顶,“重华,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晋枢机微微一笑,“你只需要知道,我会骑着你给的战马,帮你砍下商承弼的头就够了。”
赫连傒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晋枢机已将鸽子重新放出去,“借你的人再传个消息吧,就说,今年的殿试要开了,有人用黄金千两,白璧十双来押今科的探花郎,就是北狄兵马总司,晋枢机。”
赫连傒皱了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晋枢机望着他,“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是商承弼,他是不会拒绝我的。”
“重华,我觉得你今日,有些怪怪的。”赫连傒似乎想打探为什么。
晋枢机没有看他,“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我并不在意你做什么?只是,我不能在这里太久,原本有山寨可供依托,也没什么,如今,山寨里里外外都被商衾寒父子死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也该回草原去了。”赫连傒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一定要去元亨钱庄,但是他知道,今天鬼鬼祟祟跟在两人身后的探子并不是商衾寒的人。
晋枢机笑了,“危墙,我正是要立一立这危墙呢?听说,他给临渊侯府赐了饺子,你若是不想住客栈,我们就去那住吧。”
作者有话要说:打开电脑,当搜狗的记忆不再是最适合槐杀的熟悉的时候,恍然之间,才知道自己离开的太久了
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