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焦仁面上一抽,刚夹起的一块豆腐,“啪嗒”一下就掉落在地。
“混账,给我打死他,此子尚不知悔改,还耍起无赖,羞煞我焦家列祖列宗……”
焦仁愤然起身,扔下筷子,怒气冲天地就出了正厅。
“老爷,你消消火……”
焦仁发妻,带着哭腔就撵了上来,伸手欲拉焦仁衣襟。
“啪!”
怒不可遏的焦仁,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得焦凯她娘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都是你养的显眼包,溺爱无度,终害己身……”
焦仁叫骂着,顺手拾起门外一根棍子,大步流星就去府门。
“快,挡着些老爷……”
顾不上屁股和嘴巴疼痛的焦凯她娘,急切地指使另外两个儿子。
“……”
焦腾和焦裕二人,相视一眼,这才慢腾腾起身,极不情愿地赶了出去……
“逆子……”
赶到府门口的焦仁,看到横躺在门口石阶上的小儿子焦凯,一股怒火就腾了起来,抡起手里的棍子,正准备劈头就要招呼下去。
“焦大人好大的威风!”
只见焦凯从怀里掏出一物,双手撑开顶在头上。
焦仁直觉那物眼熟无比,尺寸、颜色、字体……
“啊……”
大惊失色的焦仁,棍子定格在半空,不敢相信视线所触的那物居然是真的。
“你,从何得来?”
焦仁一阵天旋地转,这要是假传圣旨,那可是死罪啊!
“焦大人,焦学士,你睁大眼睛瞅好了,要是不识字,可得该宗祠跪着了,不然,我祖父、曾祖父他们,会气得顶开棺材盖跳出来打你的!”
焦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横卧在门口台阶上,准备就这样过夜的样子。
“户部司空监市职……”
焦仁瞳孔急剧紧缩,喃喃念着……
少顷,焦仁面色潮红,扔掉手里木棍,向身后赶来的两个儿子喊道:“快,扶他起来!”
焦腾、焦裕一愣,这才赶忙上前去搀扶石阶上躺着的三弟焦凯。
“小心呐!别把圣旨撞地上啊!”
说着,焦仁往旁边一闪,就地跪了下来。
“拿着!”
被两位哥哥搀扶起来的焦凯,顺手把手里的圣旨,往他老子焦仁的怀里一扔:“捧好了,仔细看去……”
回到正厅,坐了下来的焦仁,又把手里的圣旨细细瞅了一遍。
没错,字,墨,纸,印这些,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了。
“快,安顿厨房,添两道荤菜!”
焦仁涨红着脸,大声喊给厅外候着的下人。
忽然又转过脸来,向大儿子焦腾说道:“去为父的书房,把那坛杜康拿过来!”
焦腾妒忌地瞥了焦凯一眼,极不情愿地就去拿酒。
“娘,你也挨打了?”
焦凯拿手,抚摸着他娘嘴角的一片青肿。
“凯儿,娘没事,娘好着的……”
说着,焦仁发妻就轻泣起来,抽噎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哎呀!大喜的日子,你嚎什么丧啊!”
一脸扫兴的焦仁,怒目扫向坐在焦凯身边的夫人。
“焦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焦凯嘴角一拧,嘲讽起来。
“你!”
焦仁摇摇头,欲言又止。
焦凯知道他爹这时候,是最想知道这个赐封是如何来的?
但他,就是不想说,起码,现在是不想说。
“娘,孩儿不日就有住处了,接你过去住,再找几个丫鬟伺候着,总比成天挨骂受气要强!”
焦凯安慰着他娘,眼睛看都没看他老子焦仁一眼。
“我儿是如何得到圣上垂恩?”
焦仁发妻,忐忑不安地望着小儿子焦凯,自己儿子是何等货色?她心里自然是清楚不过了。
这一问,也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翘首期盼的结果。
尤其焦仁,虽然举着茶盏,但停在嘴边没有喝上一口,而是竖起耳朵,想听些什么?
焦凯把胸膛一挺,双手抱拳向右耳看齐,昂声说道:“承蒙九殿下惜才,力荐圣上那里,孩儿又得圣上面授机宜,这才得缘户部任职!”
话是向着他娘说的,可音,是传给他老子焦仁的,还有两个视他如敞履的哥哥们听的。
望着脸上阴晴不定的众人,焦凯把一盏热茶递到他娘手里,“娘,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