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容你们插手?本殿下自然会去银安殿,向父皇请罪!”
说着,永康看都没看那些侍卫们一眼,胸膛一挺,迈开大步就出了观澜院……
银安殿里,龙榻上被铺上了锦缎软垫,喝过了解毒参汤的大昌皇帝,气色稍好了一些的他,被扶了起来靠在一只厚厚的锦缎软垫上。
从殿外赶了过来的群臣,正列队在殿厅里,文臣一排,武将一排,分两行站着。
北凉契丹余孽,那是狮子大开口,向大昌讨要粮草支援。
要是不答应这一国的要求,眼看天气转凉,扛不住饥荒的北凉军队,铁骑就会踏入雁门关,让刚刚消停了几年的大昌帝国,势必又会被卷入战火之中。
到那时候,中原之地战事四起,各地诸侯勾结流寇趁机揭竿而起,黎民百姓,又将是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再说,朝中这才平息了太子谋逆篡位的一事,内部形势依旧严峻,人人自危之下,朝纲极不稳定。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那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是答应北凉国的条件,谁都明白,这无异于资敌。
文臣和武将,两班人马也为此争论不休,甚至针锋相对,吵得是不可开交。
当然,作为辅国大臣的李嵩,是极力主和的,那些文臣,自然是倒向李嵩这边的了。
争来论去,也就是大昌皇帝为此感到头疼不已的时候,殿上的情形也明确起来,文臣这边,自然是占了上风。
那一班武将,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只斗败的公鸡。
很显然,自大将军王霍青由于旧伤复发死了以后,这几年一直没有一个胆气与魄力十足的武将,能够服众从而重振军威。
大昌由此军心涣散,萎靡不振已有几年。
居安思危,这个道理都懂,但在文臣得势的这几年里,武将的谏言,已经不被内阁重视了,既就是兵部,也是左愿右逢,能压就压,能拖就拖,甚至把有些谏言,干脆一推了之。
鉴于殿上的形势,大昌皇帝是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但这些,他忧心忡忡,似乎有着说不出的苦衷。
也正在这时候,银安殿的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吵闹声。
四皇子永泰的亲娘祥妃,不顾殿外带刀侍卫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就闯了进来。
“圣上,圣上啊!您可要秉公办事呀!不然奴婢就不活了……”
立在龙榻前的太医院首席太医陈玄因,见状后,马上躬身上前,低声在祥妃耳边说道:“祥妃娘娘,圣上体内残毒未清,经不起这般闹腾,眼下国事正急,还望祥妃娘娘以大局为重。”
当然,四皇子永泰被打之事,早有前去出诊的太医,已经向陈玄因禀报过了。
“圣上呀!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可得为泰儿做主啊……”
面对陈玄因的规劝,祥妃哪还管得了这些,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地上向龙榻上的大昌皇帝哭诉起来。
“吭吭……”
大昌皇帝轻咳两声,然后向地上的祥妃轻轻地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眼下边关有变,朕当国事为重,爱妃有什么事?退朝后再说,你,先退下吧!”
不料,这平日里最受大昌皇帝宠爱的祥妃,居然不顾圣令,不但没有退下,而且伏在地上哭得是稀里哗啦。
“圣上,奴婢我不想活了,您是不知道,永康他胆大包天,无故生事,踢破了泰儿的丹田伤了元气,说不定,泰儿这辈子怕是连个男人都做不成了,更别说是为我大昌皇家增添人丁了……”
说罢,祥妃又哭的是梨花带雨,满朝文武无不为之动容。
都得此噩耗,本来对枉顾圣令的祥妃正欲斥责的大昌皇帝,此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
原本身体虚弱的他,垂在榻边的一只手,也抖动了起来。
“什么缘由,何故如此?”
本来一阵心悸不已的大昌皇帝,忽然脸色又缓和了起来,微笑着说道:“爱妃怕是看到朕烂事缠身,特意编个故事来逗朕开心的吧!小九是什么脾性,不用朕说,想必眼前的众位爱卿都清楚吧?朕倒是希望小九的胆子能够大一些,但他打胎里就懦弱,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在兄长们的头上生事!”
这时候,和李嵩同是内阁的文渊阁大学士夏士诚站了出来,他躬着身子,抱起双拳向地上跪着的祥妃施了一礼,讪笑着说道:“祥妃娘娘在上,请听老臣一言,眼下边关不稳,圣上又龙体欠安,这朝里朝外,许多事还需要圣上亲理,您就别逗圣上了,再说这九殿下内向木讷,脾性温厚,哪敢对他的兄长们如此不敬?”
这些话,是个人都懂。
什么内向讷言、脾性温厚?这些只是圆滑世故的婉转说辞,只是没有直呼九皇子永康是个怂包软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