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打断道“我可以教她,我只想请这位女士跳”
少妇摇头道“我不想”
军官面露寒光,冷冷道“我如果执意要请你跳呢?”
汉生皱眉起身,在旁大叫道“人家不想和你跳,你还死皮赖脸的!”
军官一转头,见教训自己的,居然是个半大小子,他向汉生怒目而视,汉生丝毫不惧,只是轻轻斜了那军官一眼,道“看你爸爸干什么!”治夫又学到一句。
中年男人怕牵连汉生,想息事宁人,他急忙对汉生摆手道“年轻人,说话要有分寸,这里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搅和!”
军官虽然有些醉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推开中年男人,对汉生气急败坏道“你!混账!什么东西!”
汉生有意给治夫显摆一下汉语“水平”,他语速极快,道“老子是什么东西?你猜猜老子是不是你祖宗!”
军官一懵,虽然听不太懂汉生的话,但依稀觉着,不是什么好话,他怒道“八嘎!这里不欢迎你这支那蠢猪!”,治夫起身要打圆场,汉生一把推开治夫,骂道“放你妈的死八嘎!”
这回军官听懂了,伸手来抓汉生上衣襟,汉生眼疾手快,反手一抓,倒将军官牢牢制住了。军官疼得哇哇大叫,舞厅中其他日本军官闻声赶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呜哇呜哇地叫嚷着,汉生问治夫,“他们嚷什么?”
治夫急道“他们让你快松手,不然要叫你好看,还要把你赶出去”
汉生叫道“反了天了!”,他放开了那军官,伸手指着众日本军官,大喊道“谁要叫老子好看,站出来!”
众人只是骂,却不动,倒是那个军官,见同僚皆在左右,真是无地自容,“噌”一声拔出佐官佩刀,叫道“你!是男人!就来决斗!”
汉生冲过去,骂道“来!你个死八嘎!”,少佐的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太快了,没人看清楚汉生使的什么招。
汉生既下一城,又指着众日本军官挑战,道“还有哪个八嘎想试试?来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有四五个日本青年军官已经抽出佩刀,明晃晃地闪动在舞厅中。
中年男人见势不妙,忙上前拦住汉生,道“小兄弟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能这么闹下去啊!和为贵!这事交给我,交给我!”
那几个军官恼羞成怒,怎会轻易放过汉生,狠狠挥了挥刀,咬牙切齿地虎视汉生,嘴里用日语骂着。中年男人皱起眉头,走上来横站在众军官面前,淡淡道“长官们,这就是贵国的礼节?我想,是不是该找吉川大佐和你们谈谈!”
汉生道“老兄,他们听不懂人话,你让开,我用拳头跟他们谈谈!”
这时候,人群中挤出两个人,分别走上前,对愤怒的众军官低语几句,那些青年军官一愣,立马收起佩刀,向中年男人鞠了一躬,又向汉生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走了,只剩下那个微醉的少佐,还站在地上一晃一晃的,有人也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话,他反应了一会儿,晃了晃脑袋,顿时清醒多了,忙鞠躬,连声道“失礼!失礼!”,他用手使劲儿拍了拍脑袋,捡起军刀,往外走去。
这事不了了之,没了热闹瞧,舞厅里的中国人、日本人都四散而去,那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感激万分道“小兄弟,多谢你解围之情!”,汉生道“我就看不惯他们欺男霸女,说到底,还是老兄你本事大,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了!”
那中年男人笑道“我只是来跟他们长官谈个生意而已,他们长官想和我合作,非得卖我面子不行,倒是你,赤手空拳就敢和他们摽劲儿,你没看他拿着刀嘛,可把我吓了一跳!”
汉生道“你要不拦着我,他们这会儿就都躺下了!”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活脱一个赵子龙,浑身是胆!”
汉民忙道“老兄你过奖!”
中年男人道“交个朋友吧?”
汉生豪气干云,道“来!交朋友!我先自报家门,玉汉生,察哈尔阳原县人,你呢?”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愣了一会儿。
汉生奇怪道“怎么了你?老兄?”
中年男人忽然笑了,道“没什么!好!好!哈哈!好!该我了,嗯,我叫段向华,察哈尔,张家口人“,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汉生表情的变化。
汉生惊道“二爷?段二爷?”
向华眯眼道“我可是听我全家人都介绍过你啊”
汉生脸一红,道“表姑父他……怎么说的?”
向华开始绕弯子,道“全家人,当然不止我大哥啊,除了他,还有我云帆大嫂,也跟我说过你,向发也跟我说过你,灵玙也跟我说过你,还有,宣化段宅好几个下人也谈论过你……”
汉生紧张了,道“二爷,他们……”
向发正色道“你跟灵玙那些事儿,我不计较了,这一别,还不知以后见不见得着,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携那少妇离开了。汉生目送他们走出去,丢了魂儿一样转过身。
治夫问道“发生什么了?”
汉生把上衣甩到椅子上,坐下,皱眉道“没什么”
治夫道“汉生,联队还有一些工作,我得回去了”
汉生闷闷不乐道“去吧去吧”,治夫点头,戴上军帽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