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襄捂着鼻子刹住脚,眼泪险些被撞出来。
在抬眼与裴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用手遮了脸,脚底一打滑转身便想溜。
然而这动作一起,林襄便意识到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心虚什么!
她今日可是精心乔装了的,从府上出来的时候,门口当值的小厮都没认出来。
而春桃呢,自是与她一样,也被她涂了一张黑脸,眉毛画得与她不相上下,活似两条毛毛虫,也沾了一对小胡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磕碜。
再说了,后面有“虎狼”在追,她能哪往溜去!
于是林襄干咳一声抬起头来,暂时把“丢人”这两个字一抛,利落地往裴峥身后一躲,压着嗓音道:
“原来是都卫司的官爷,巧了啊,帮帮忙,后面有客人酗酒闹事,缠着花魁娘子不放。”
裴峥抱臂而立:“我怎么瞧着是你拐了花魁娘子?”
数丈之外,姬骢的侍从眼见就要冲开人群——方才,林襄这个败家玩意边跑边扔钱,来了个天雨散花,姑娘婢子们一通哄抢把姬骢的侍从堵了个严严实实。
可把春桃那个财迷精心疼个够呛,若非林襄喊她,她都能跟着一起抢银子。
林襄隔着哄闹的人群看过去,姬府其中一个侍从已经拨开人群正大步往这个方向而来。
一着急,她不假思索秃噜道:“倒也不是拐,我与花魁娘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大人大人,快截住他们!”
在她没注意到的视线里,裴峥脸上精彩纷呈。
裴峥嘴角若有若无地上挑着,语调不太正经:“两情相悦?”
“唔……那是自然!”林襄很笃定。
她顺带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花魁娘子,频频给花魁娘子使眼色,意在告诉她——“我是在替你解围,请配合演戏。”
裴峥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他一转头看向哭得梨花带雨还没缓过来的花魁娘子:“双儿姑娘,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与陈大人以诗赋相交,暗许芳心吗?”
“我……”双儿脸色瞬间惨白,也不啼哭了。
她似乎很怕裴峥,不敢抬头。
陈大人?可是兵部的陈大人?林襄吸了口气,心说:“果然!可算是找对线索了!”
裴峥硬邦邦道:“陈大人也好,还是你这位小公子也罢,本官不是月老,可不管情债!你自便吧!”
林襄:“大人……”
裴峥眉梢一跳:“怎么?”
林襄话赶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想必大人也不忍棒打鸳鸯。”
裴峥简直听不下去了,作势要走,他刚一提步,林襄一把扯住他衣袖,被袖上落雪一滑,手便滑到裴峥掌心。
略带冰凉的温度一覆上掌心,却像在裴峥心头点燃了一把烟花,轰一下,把他炸了个措手不及,心底那点不为人所知的心思化成一股热流涌入四肢百骸,烫得他指尖轻微地抽了一下,连带着耳根也泛起一点红晕。
“大人——”
林襄仰着脖子,两人距离极近,裴峥个头又高,林襄得大力仰着才能与裴峥对视,她眨着无辜的眼睛,不经意间带出点撒娇的意味。
她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眼下有道清晰的卧蚕,向人示好之时,眼底带着点少女的俏皮,勾人心魄,若非她男装打扮,两人此刻的对视,称得上是不清不白。
裴峥呼吸一滞,耳尖一点不太明显的朱砂痣像是被重重描了一笔。
林襄指间还在轻轻拽着裴峥的手掌,生怕他跑了似的。
裴峥从手掌心顺着筋络一路麻到底,神魂仿佛烧着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俯身靠近,一字一顿道:“这位公子,你可知道你是在玩火。”
林襄没参透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她可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撩拨”了这位爷,只当是裴峥意指她与旁人“争夺”花魁娘子。
她弯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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