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下巴,坐在软榻上沉思许久后,唤来沉香:“你找一下我从家中带来的那个金丝鎏金镯子。”
沉香应了声,转身去找了。
“元枣,茶凉了,你再去泡一盏来。”
元枣离开后,沉香也将镯子找出来了,沈如烟接过:“把门关上。”
此时屋里除了她外,只剩下沉香和沉雪,两人对沈如烟的行为都一头雾水,可接下来看到她的举动后,却都诧异地张大嘴。
沈如烟不知按了哪里,鎏金镯子竟从中间开了一道小孔,她手微微一抖,一颗极小的药丸便倒了出来。
“主子,这是……”沉雪惊讶道。
“避子丸。”沈如烟轻声道,“离家前父亲给我的,当今皇上登基七年,膝下却只一子一女,最大的才五岁,先帝在他这个年纪,儿子都一串儿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闻言,沉香与沉雪对视一眼,皆沉默了。
沈如烟叹了口气,一把将药丸塞进嘴里,灌了口温凉的茶水,不带停顿地将药咽了下去。
沉香两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见她们表情沉重,沈如烟语气轻松:“这避子丸是特制的,这才避过了宫里查验的嬷嬷,对我也并不会有影响,眼下并不是有孕的好时机,于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固宠……站稳脚跟才是最要紧的。”
沉雪想透了这一层,也点头道:“如今玥贵妃与祥嫔都有孕,这二位却轻易都不出门,不知情况如何,确实该谨慎些。”
“而且……”沈如烟微微蹙眉,“那些后妃们对皇上并非无意,对圣宠却都避之唯恐不及,实在奇怪得很,若弄不清楚这点,只怕要栽跟头。”
分给她的宫女太监们眼下不知底细,她是万万不敢信的,只能从长计议了。
主仆三人分析了几句,都郑重肯定了沈如烟的做法。
说完了正事,沈如烟又撑着下巴发呆:“这么复杂奇怪的后宫都能想出生存之道,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沉香两人闻言,对视一眼,俱都失笑。
明明单纯简单得很,偏偏总自觉天资聪颖,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脑子和容貌一样出色,在选秀之前甚至曾彻夜熟读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等一系列奇谋兵书,长了见识却没长脑子,她自以为的那些所谓“奇谋诡计”的玩意儿,都不够人精们玩一轮的,沉雪跟她解释过了无数遍,她却依然坚信自己的谋略最出色,她一定能成为后宫中最亮的那颗星。
就、无语!
这大抵就是现在外面所说的……普信?
天知道她这几天各种作的时候,沉雪有多想犯上绑了主子求她安分一点,偏她一点自觉都没有,反而还误打误撞晋位得了宠,或许这便是傻人有傻福吧。
只求她接下来靠谱一点,可千万别再盲目自信了!
大概是沉雪的祈祷有了作用,又或者是真的傻人有傻福,沈如烟接连侍寝三日后,赵玉楼只去了卫昭仪处一次,便又掉过头来翻她的牌子。
此后接连大半月,沈如烟一枝独秀,势头之猛直叫整个后宫侧目,无他——赵玉楼爱美色不假,却喜新厌旧极快,满宫嫔妃数十人,只有丽妃盛宠时有过这样的待遇。
放在正常的后宫,此时沈如烟早就摊上事了,可偏偏这里风平浪静得很,沈如烟有滋有味地得意到了现在。
这日,她刚同丽妃从碧玉湖游湖回来,便见不远处容婕妤与禧嫔相携而来。
说起这个,丽妃刚开始约她时,无论散步、玩乐还是游湖,她都很是谨慎,整场下来提着心,却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丽妃压根儿就没长那根宫斗的筋,她是真的直来直去,毫不遮掩,单纯愚蠢到令人发指。
自此,她再也不担心丽妃在茶里下毒、假摔陷害她,或是将她推湖里警告了。
她没这脑子。
不仅如此,沈如烟发现丽妃看向她的脸时,总有种莫名的……欣赏和喜爱?
就、你高兴就好吧。
“丽妃娘娘安。”这厢容婕妤与禧嫔向丽妃问安。
沈如烟也屈膝向她们行礼。
“你们在游湖?”禧嫔偏了偏头,眨眨眼睛。
她长相偏明艳,却因性格原因,言行间总带着股不谙世事的稚嫩,反差极大。
丽妃挑挑眉:“本宫与沈妹妹一见如故,自要时常相伴。”
“啊。”禧嫔一合掌,笑眯眯道,“就像我与容姐姐一样。”
“大概吧。”
“不过下回娘娘若约沈才人吃点心,可要记得嫔妾呀。”禧嫔看着丽妃笑的明媚,“钟粹宫的蛋花酥可是一绝呢。”丽妃独居钟粹宫。
丽妃爱挑事不假,不过对禧嫔却并不讨厌,遂点头应了。
“容姐姐也一起来嘛。”禧嫔拉了拉容婕妤的袖子。
容婕妤看了她一眼,对着丽妃微微笑道:“便叨扰娘娘了。”
丽妃拨了拨指甲:“容婕妤肯赏光,本宫又怎敢拒绝呢。”
一句话被她说的阴阳怪气。
沈如烟看了容婕妤一眼,这位跟安昭仪有些像,只是更清高——她向来只同自己看得上的人说话玩笑,旁人是沾不得一星半点的。
如丽妃这样美貌有余脑子不足的,她向来不深交。
——嗯???
……怎么感觉内涵到了自己。
容婕妤跟她可也从来没说过话呢。
禧嫔也有眼色,见状忙要拉着容婕妤告退,不然丽妃要真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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