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之前大明从未曾有过在藩属国驻军之举措。
“不知厂公驾临我们朝鲜所谓何事?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金钟旭小心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们督主路过你们朝鲜,刚好,这支舰队乃我们陛下新建之舰队,我们督主就是想让你们国王见识一番。”汪和笑道。
“这……我们王最近身体有恙,实在不宜远足,不如由小臣替我们王走一趟吧。”金钟旭解释道。
“哼,怎么你能替代你们国王,还是说你想当朝鲜王,我们总督说了需要你们国王亲自观摩。”汪和不客气地说道。
王座上的李娎顿时心坠谷底,这大明摆明了是要夸耀武功啊,而且如此肆无忌惮,简直蛮夷之举啊,想到这,李娎就觉得特别委屈,朝鲜一向对大明恭顺,大明怎可如此对待朝鲜?
“怎么,是需要我们督主亲率大军,带上百门大炮来到你们汉城来见你们王吗?”汪和说完抬头斜视了一眼王座上的汪和。
既然汪和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娎还有他手底下的东西二班文武大臣都知道,此次已经毫无回旋之余地,一时彼此相互对视着,颇有点不知所措。
“上使,既然是面见厂公,总需要我们朝鲜上下准备一二,否则失了礼数,其他番邦之国会取笑之,我们朝鲜乃番邦小国,别人也许不会说什么,就恐怕会说大明如今不注重礼也,还望上使理解一二。”朝鲜国王李娎开口道。
汪和听了李娎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这种关于礼节的问题,其实他也不是很懂,他也怕失礼,到时候闹笑话。
毕竟当今天下礼法大于天。
于是汪和开口道:“既然如此,也好,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到时候我希望上下能够亲自海边面见我们督主。”
“前车之鉴,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日本就是因为长久不去向我们大明朝贡,惹恼我们陛下,结果我们督主对着他们京都一顿炮火,如今日本的京都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而且日本已经割让出云国给我们大明,如今日本的出云国成为大明在日本的贸易之城,你们好自为之吧。”汪和说完,便回到了海边舰队驻地。
……
“诸君,你们认为此事该如何?”朝鲜国王李娎开口询问左右。
“王上,这绝对不是大明陛下之所为,如此蛮夷之举,定然是那个西厂厂公汪直所为,汪直,何许人也,乃一介阉人,不知礼数,好武事。”礼部官员金钟旭率先开口道。
看来朝鲜对于大明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的,知道西厂厂公是汪直,而且对于汪直这个人也特别了解。
“金钟旭,你是何居心,如今大明已经兵临城下,到了此时,你还替大明说话,你乃我们朝鲜之叛徒,国贼。”西班出列一位武将开口指责道。
此人名叫崔成武,是后妃党,平日里对朝鲜国王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他知道如今的朝鲜国王对大明似乎不太恭顺,想要拜托大明对朝鲜的束缚,于是此人便跟随朝鲜国王的意志行事。
“崔成武,你才是奸邪小人,竟然误导王上,汪直此人向来喜怒无常,在大明,也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文臣中多有对他不服者,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主持西厂,屹立不倒,何也,就是因为大明皇帝陛下信重与他,此次我们若是违逆与他,定然招致他的不喜,若是引起他发怒,我们的都城将也如日本的京都一般,成为一片火海。”金中旭反驳道。
“哼,一片火海,这谁信,大明之人向来喜欢说大话,大明的火炮,我也曾见识过,我可不曾见过,大明的火炮有如此威力,再说了我们京师也有数万大军,随后只要王上颁发勤王令,十万大军朝夕而至,区区两万人,简直不值一提。”崔成武不屑道。
听到崔成武的话,金中旭越发着急起来,他也知道崔成武乃后妃党,向来善于揣度上意,他的话多少有王上的意思,若是王上执意要与大明开战,这简直是取死之道,朝鲜如何能抵挡大明的攻击,简直是以卵击石。
“陛下,前往不要听从崔成武这武夫的一派胡言,如今大明两万大军已至都城脚下,我们勤王之师,能?不能及时赶到,为未可知,即便勤王之师赶到,抵挡住了此次攻击,但是今后能抵挡住大明的十万众,二十万众?大明可是泱泱大国,拥有军队上百万,我们朝鲜为什么要与之为敌,实乃不智。”金中旭规劝道。
被金中旭这么一劝说,朝堂之上大本分的官员都有些意动,是啊,大明如此强大,朝鲜为什么要与之为敌,安心做他的番邦小国不好吗?
“简直天真,这是你不想与之为敌,就可以不与之为敌的吗?如今是大明兵临城下,并且威胁我王,正所谓,主辱臣死,如今我王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们竟然无动于衷,你们还是朝鲜人吗,你们还是我王之臣子否?”崔成武勃然大怒道。
“不是说汪直此人,桀骜不驯,而又喜怒无常,也许此次乃他个人之举,我们是否可以派使者前往大明京城,控诉此事,大明向来注重礼节,如此野蛮之举,大明绝对不会做,相信大明皇帝也不允许此事发生。”其中一人突然插话道。
“对啊,如此行径,绝非大明皇帝本意,一定是汪直这个不知礼的阉人所为,我们完全可以去大明京师控诉此人的蛮横无理。”接着又有人附和道。
“就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派使者前往大明京师,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就怕到那时汪直已经架起大炮对我们京师一顿轰炸,那是京师已成一片火海。”金中旭出言反驳道。
“金中旭,你还说你不是叛徒,你就巴不得我王前往汪直帐下受死?”崔成武愤怒道。
“我看是你在恶意挑拨我们朝鲜和大明的敌对之意,汪直虽然要我王亲自去见他,也许只是他的虚荣心作祟,希望我王向他低头,仅此而已,我相信汪直再桀骜不驯,也不敢贸然对付我王,我王乃大明亲自册封的朝鲜国王,类比大明亲王,堂堂大明亲王,他敢杀之?”金中旭对于崔成武可一点都不怵。
因为金中旭此人出自金家,乃朝鲜千年大家,别说崔成武一介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武夫,就是当今的王上李娎,如果金中旭不涉造反大罪,都不能拿他如何。
“金中旭,你轻飘飘的地说一句,相信汪直不会如何,你如何得知?难道你是汪直的心腹?即便汪直不杀我王,若是折入我王,到那时又乃他何?”崔成武继续反驳道。
“主辱臣死,此次王上要是去面见汪直,本人定当陪伴左右,而且本人保证不让王上受到半点侮辱,吾虽乃一介儒生,但是区区在下,为了王上,也可以做到,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让汪直知道儒生不可辱,朝鲜国王不可辱。”金中旭铿锵地说道。
听到金中旭那视死如归的声音,整个朝中大臣不得不佩服他的气节。
接着金中旭跪地向朝鲜国王乞求道:“王上,朝鲜乃小国,万不可与大明为敌,此乃取祸灭亡之道,恳请我王,慎之,戒之。”
听了金中旭这像临别死谏之语,王李娎知道自己必须开口,,否则他将成为史上有名昏君,而金中旭则会成为朝鲜历史上有名的诤臣。
于是李娎开口道:“金卿所言极是,去见一见汪直也好,本王也不相信汪直真敢杀吾。”
最终在李娎一拳定音的话语中结束了这场朝会,于是朝鲜国王决定向汪直低头,亲自去面见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