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改道迷途寺之后,朝歌向上空的黑纱人拱了拱手:“前辈。”
黑纱人设下的禁制罩出现波动,这是有人与他说话的证明,他挥手解开罩子,微微垂目:“有何吩咐?”
朝歌心道你一个十八阶大能,谁敢吩咐你:“前辈,此番多谢您出手提携这些小辈,我们要启程了,咱们后会有期。”
黑纱人询问:“你们要去哪里?”
素和抢着回道:“十方界迷途寺。”
黑纱人“哦”了一声:“你们想借佛意压制他的魔气,从此地前往迷途寺,以你们飞舟的速度,需要二十五日,你们认为他撑得过二十五日?”
这也是朝歌担心的问题。
以第五清寒目前的状态,能熬过五日都不容易。
他化龙带着第五清寒一人前去,倒是有可能在五日之内抵达。
但他们三人灵魂错乱,必须三个一起带走。
时光躲在舱内探了探头,咬着手指心里纠结。
她有能力带他们前往那什么寺,半个时辰就够了。
还是那句话,她是一团固定的力量体,力量只有那么多,用完她就消失了。除却她喜欢的朝歌,这些人与她又不熟,没有必要什么都管吧?
稍后帮他们换魂,带他们返回正常时间节点,已经得浪费她许多力量了。
想想都心疼,但人类的道德文明告诉她,这是她欠下的,得还了才行。
黑纱人眼尾余光在时光身上扫了下,一抬手臂,祭出一个奇怪的透明圆球体:“送佛送到西,我反正闲来无事,不妨带你们一程。”
朝歌深深凝眉,总觉得他怀有极强的目的性,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然而十八阶的老怪物,心思谁也猜不透。
犹豫不决。
简小楼传音给朝歌:“前辈,这位老前辈似乎对我们并无恶意,这一路他抱着第五清寒,连一点儿掀开帽檐窥探他是谁的意思都没有。他说他并非四宿十方修士,遥远星域过来游历的,我觉得吧,他真有可能是穷极无聊,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朝歌斟酌着点了头:“那就依他所言,迷途寺有十方八尊之一、十九阶的见苦佛尊坐镇,也不怕他。”
收了飞舟,任凭黑纱人屈指一弹,透明圆球体向外扩张。
一行人进入球体内。
随着黑纱人掐了个手诀,透明圆球流星一般飞了出去,速度比素和的穿天金梭快上百倍不止,外部一应景物尽皆虚化,星云都被拉扯成了线条状。
“卧槽!”素和完全惊呆,“这是什么飞行法宝啊?”
“此宝名叫‘透’,是我一位好友耗费千年炼制的,有一对儿,他一个我一个,他手中那个叫做‘穿’。”
“前辈的好友是位大宝师?”
“一等大宝师。”
“什么修为?”
“十八阶,而且步入十八阶许多年了。”
“厉害啊,前辈你们都什么年纪突破十八阶的?”
素和问完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了。
黑纱人却有问必答:“我如今两万七千岁,才刚突破。他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早我五千年。”
这下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朝歌都看了他一眼,除了南宿金羽那位变态战神,有哪个突破十八阶时不得五万岁以上?
朝歌不会认为他瞎扯显摆,毕竟人家的修为和本事摆在那里,犯不着骗他们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那么他的确不是四宿十方人士。
这一代四宿十方十八阶里没有这样的逆天人物,按照这个岁数来看,他和他那位好友,日后突破十九阶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大多数十八阶无法进阶十九阶,多半因为寿元不足。
“果然高手只和高手玩儿。”素和简直崇拜死了黑纱人口中的“好友”,咂咂嘴,“真强。”
“是啊,他从来样样都比我强。只除了……”
黑纱人微微转了转头,像是透过圆球看向外面一闪而逝的光影线条,实则通过壁膜内部反光注视着简小楼不怎么清晰的倒影,“只除了我曾有一位好夫人,有个可爱活泼的宝贝女儿,他的婚姻却是一场闹剧……”
没有继续说下去,渐渐失了神。
他们聊天时,简小楼注意到黑纱人的手,他连双手都带着一副遮掩气息的黑纱手套。
至于吗?
按道理来讲,似他这般十八阶的大神,平时肯定很少露面,除非极为亲近的人,谁还能凭一双手认出他的身份来?
肯定是有什么怪癖。
*****
三天时间,从四宿抵达十方,进入迷途寺所在的世界。
走的是官道,路上不曾被拦截一下。
因为速度快到瞬间穿透界域结界,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结界没有发出任何警示音。
简小楼忽然觉得,这“穿”和“透”,追求“快”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更方便干坏事不易被察觉。
若是他们有这宝物,先前哪里还需要绕远路前往十方,又是飞舟又是传送阵的,引出这么多破事儿来。
不过以他们如今的修为,即使有这宝物,威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简小楼心烦意乱,扛着第五清寒,站在迷途寺外。
迷途寺背山而建,沐浴在层层山雾内,颇有些云深不知处的飘渺之感,更像是仙门道家的意境。然而随着几声警醒世人的钟鼓梵音响起,震慑心灵,使意识从虚无中回归现实。
妙哉。
她微微翘起唇角,心情渐渐舒畅。
“贼龙!”耳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简小楼看到落拓和尚赤着一只脚飞驰而出,哈哈大笑,“还真是你啊,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回来看我!”
“我看你这邋遢和尚做什么?”
朝歌满脸嫌弃,嗓音却透出愉悦,“我来求见师父。”
落拓和尚也不问一行人的身份,只管将人往寺里引,充分说明了他对朝歌的信任之情:“你这贼龙真是心狠,枉费我在寺中日日惦记着你。”
朝歌探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是想我的手了吧。”
“哎呦!”
落拓和尚怕痒,跳了起来,“那可不,我自己的手,总没有你的手摸起来舒服啊!”
帽檐下,简小楼吐了吐舌头,明白他们指的是什么,朝歌精通医道,应该是开穴舒筋之类,可她脑子里莫名其妙还是想歪了。
两人说说闹闹,走到一座宝相庄严的殿前。
落拓和尚倏然变了一副肃然神色,双手合十:“师父,朝歌师弟有事求见。”
“弟子遇到难解之题,特来求请师父出手相助。”朝歌亦是双手合十,微微垂头,他在进来迷途寺之前,将自己随意披散的墨黑长发束起,一丝不乱,整个人精神奕奕。
身后简小楼几人尽皆垂首以示恭敬,唯有时光一副痴迷脸只盯着朝歌的背影。
殿内传出一个冷清的声音:“落拓,你先离开。”
落拓和尚颇为意外,师父还是头一次支开他。
了愿禅师道:“这场因果,你应不在其中,莫要有所牵扯。”
落拓和尚心中一凛:“弟子遵命。”
忧心忡忡的看了朝歌一眼后,他退出大殿范围。
“朝歌。”
“弟子在。”
了愿禅师问道:“当年你来拜师,可还记得为师说过什么?”
朝歌微微怔:“师父本不愿收下弟子,弟子问是否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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