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相府,此时还是灯火通明。
众人脸上均无笑意,鸦雀无声。看上去便是出事的紧张气氛。
内室的正堂,孙氏正气定神闲品着一杯茶;三姨娘闭目养神;四姨娘似乎只关注着自己刚刚浸过花汁的指甲;六姨娘轻皱眉头,看似一副担心神情,但任谁也看得出她的幸灾乐祸;而九姨娘正在后面伺候顾任雍休息,最近顾任雍偶得风寒,咳嗽不止,便不愿在正堂陪着孙氏耗下去;孙瑛从眼底,从骨子里透着自豪喜悦之色,毕竟今天这件事,都是她的功劳;孙黎只捏着帕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打量着众人。
“把伺候的那个丫头带上来!”孙氏一声令下。便有两个体型壮硕,老谋深算的妈妈把青溪拖上来,扔在堂上。
青溪跌坐在地上,但仍不卑不亢地起身,向孙氏行礼。“夫人。”
“告诉我,燕灵那个丫头去哪儿了?”孙氏语气中带着威严。
“大姑娘只吩咐奴婢看好院子,其他一概不知。”青溪还是不错礼数,只说她能说的和该说的话。
“大胆!”孙瑛忍不住起身,指着青溪说:“那贱人去哪儿你会不知道?你分明是隐瞒,欺瞒姑妈和我。真是的,我们家养你这样的奴才到底有何用处?”
“大表姑娘,我是大姑娘的丫头。我伺候的是大姑娘,丫头又哪里有资格过问主子的来去?何况是大姑娘给奴婢吃穿,养着奴俾。大姑娘回府已经几月,夫人还不是压着姑娘一并的吃穿用度吗,有多给过大姑娘一个铜板吗?”青溪说话向来轻声柔语,如此便是当真的气不过。
“放肆!”孙氏听到青溪最后一句话,眼睛一眯,柔声说道:“打!”
这句话本是说给妈妈听的。但是离青溪最近的孙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来兴致,顺势便甩了青溪一个耳光,青溪整个人踉跄着跌回地上,却仍是想倔强地起身。
而孙瑛见青溪想重新站起,便是猛地一推。青溪难以站稳,便是一把跌在偏坐桌前,磕破了额头出了血,碰得茶盏瓷器碎了一地,连同坐上的六姨娘也吓了一跳。
孙瑛还不打算罢休,骂咧咧道:“你这奴才和那个小贱人一样令人不痛快。嘴巴毒辣,模样惹人厌恶,看上去一副贱人样、狐媚相。你到底说不说?”
青溪因疼痛皱眉,却咬牙说道:“奴婢不知。”此话一出立马便被两个妈妈架住,准备用刑。
“大姑娘回来了!大姑娘回来了!”此时,另一个妈妈冲到正堂向一众人报告情况,打破紧张气氛。
“她终于回来了。”孙氏一抬手,两个妈妈便把青溪扔在一旁,这才给她喘口气的机会。
没过多久,那个浅碧色的身影渐渐清晰,看清她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独有的淡然。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如此默契地看向同一处。但见她无关紧要地说:“母亲,女儿回来了。”接着,她把青溪扶起,轻声问道:“谁打的?”
青溪不说话。燕灵便笑着,绕圈挨个指着在场的姨娘妈妈们问道:“是她?是她?还是她?”
最后对着唯一站着的孙瑛,轻声说道:“看来是她咯。”
话音刚落,“啪”亦是一个不亚于刚刚孙瑛打青溪的一计响亮耳光。
孙瑛傻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孙氏拍了桌子,就连茶杯也震了三震,她面目狰狞地厉声道:“燕灵丫头,你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