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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彦元正跟宁琼枝说话,听到脚步声,就朝这边看了过来。四人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杨晚照。不过,他很快就挪开眼,示意那个女先可以开始说书了。
杨晚照坐下后,认真听了几句,就没什么兴趣了,不过都是些遗闻逸事。于是,她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沿河两岸。
这回,她又看到了先前那个年轻人,正跟另外一个年轻人穿梭在岸边的柳树下。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人亦朝画船这边看来。不过,他也只看了一眼,就又扭头跟旁边的人说话去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进京赶考的李越安和张近阳。
张近阳见李越安往画船上看来就问他:“倾川,你在看什么?”
李越安摇了摇头:“没看什么。”
张近阳看了看满河的画船,又看了看两岸如织的人群,有些感慨的道:“早听说金陵不同别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越安依旧没有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的道,此处繁华,又与他们何干!自来京里,便是他一向节俭,亦花费不少,可见此处奢靡。他尚且能自顾,那些比他还不如的又如何自处?又想着来时去武威侯府拜访,却连个主子都没见着,只喝了一杯冷茶就被打发了,眼里也越发的平静!
正想着,张近阳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倾川,快看,好大的画船!”
不等李越安抬头,旁边就有人叫道:“兄台是外来的吧?连眉楼的船都不认识,顶头唱曲的便是八艳之一的顾眉风。”
“八艳?却是那八艳?”张近阳朝声音来处看去,却是个货郎,正从树后面出来,旁边还放着一副担子,上面挂满了各样的小玩意。
眼见李越安和张近阳都穿着长衫,气质又颇为不凡。想着马上就是春闱,猜测他们两个应该是外来应试的举子,忙朝他们两个拱手道:“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两位老爷海涵!”
张近阳摆摆手,“无妨。对了,你才说的八艳,除了这顾眉风,还有谁?”
王昭松了口气,这才抓了抓头道:“老爷恕罪,小的也是听别人说的,连眉楼都没去过,也只认得这一个柳眉风。听说这八艳啊,不仅个个貌如天仙,还跟世家大族的姑娘们一般自幼读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得如老爷们这般的读书人喜欢。”
“原来如此。”张近阳点点头。自从来了金陵后,他就感觉自己是个土包子,先前读书带来的那点子优越感全没了,对权势富贵亦有了一层新认识。他以为自己淡泊名利,如今才知道,他不过是没有罢了。
李越安皱了皱眉,张近阳自来京里后的变化他不是不知,正想着怎么出言劝他,就见张昭一拍脑袋道:“我却忘了,我这里收的有册子,册子上不仅有八艳的画像,还有她们写的诗词了,两位老爷可要?”
李越安正要出言相劝,张近阳就抢着道:“快给我看看?不知这册子要价几何?”
王昭陪笑道:“才我出言无状,老爷们并未怪罪。这册子我便原价卖给你,权当赔罪了!老爷给一两银子就是。”
张近阳闻言便有些后悔,却不好说不买,只得掏了一两银子给他,拿了那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