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义。
于是薄钰收起一身隐藏的气息,吊儿郎当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走到床边,一把将温瑜白给勾过来。
“你说老子想悄悄揍你是吧?”
“告诉你,老子揍人向来喜欢光明正大。”
这么说着,薄钰就一手提起温瑜白的白色浴袍领子,反手就要当着阎萝的面给他一拳。
“唔……萝萝,他要打我。”
温瑜白没骨头似的,任由薄钰提着他的脖领子,眼角的凄楚泪意更浓了。
因为薄钰的大动作,本来就没有怎么拴好的浴袍带子蓦然散开。
温瑜白腰间的红痕还那样触目惊心地印在雪白的肌肤上,男人虽一脸娇弱,但是身材却好得爆棚。
阎萝本来还在隔山观虎斗,她当然知道温瑜白不是善茬,怎么可能被薄钰轻轻松松欺负了去。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出手。
可此刻一见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温瑜白,阎萝那颗心里的天秤瞬间就偏了。
反手就扯住薄钰的手腕,狠狠甩开:“薄钰,不准打我男人!”
“他腰还伤着呢,你不许偷偷欺负他。”
他这样……只能我来欺负~
“……”薄钰扶额,第二回合,终究还是败给了温瑜白这心机狗!
此刻,恰好有人敲门。
“三位贵宾,楼下结果已经出来了,麻烦大家再次移步宴会厅。”
于是,三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
温瑜白穿回衣服,瞬间恢复了冷清禁欲,不染世俗的矜贵感。
宴会厅里,此刻聚集的帝都名流们看着结果,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想不到啊,亲自看着取的头发,两人检测出的DNA报告对比,竟然都显示是亲生,可众所周知……阎家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啊。”
“真是奇了怪了,阎家私人家医众目睽睽之下做的鉴定,绝不可能出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要我说,一定是断魂门做了手脚,以罗刹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在这大厅里杀个人都不会有人察觉,更何况是换一根头发?”
“真是心机啊,怪不得敢扯头发亲子鉴定,原来早就留了后手,不过到底是蠢的,怎么不把原本这个阎萝的头发换成假的呢?”
“……”
一时间,宾客们众说纷纭,越说越玄乎。
然而,当罗刹一身婀娜妖娆的血红长裙,从二楼旋转楼梯下来时,整个会场都静了静。
无人敢再乱说话,生怕被这位罗刹拔了舌。
站在首位的阎城武也是脸色难看,手里捏着两张一模一样的亲子鉴定。
但他确定,他只有萝萝一个女儿。
也就是说,这里面必然有个是假的,而且还手段高超。
“父亲,你看吧,小萝真的是您的女儿,我可是你亲自找回家的,怎么会动机不纯呢。”
假阎萝刚刚在楼下也没闲着,与“两个哥哥”一起调动在帝都的整个断魂门分部势力。
此刻整个阎家外,已经比刚才多了一两倍的杀手在囤守。
而他们收到的最新目标是:杀了罗刹!不惜一切代价!
“而且她还让断魂门的人将整个阎家彻底包围起来,难道不是在公然挑衅我们阎家吗?”
“父亲,我们应该趁着外面的下属还没行动,提前灭了这个女人,永绝后患啊。”
千面女凑到阎城武的身边,嗓音好似带着幻波一般,一声声传入阎城武的耳朵。
似蛊惑,似挑拨,似命令!
阎城武皱眉,只觉得头脑越来越难受,大腿上的伤他并没有包扎。
好似只有让伤口腐烂溃烂,才能提醒他,要保持清醒,要遵从本心。
于是他掐了掐大腿处的伤口,血肉被再次揉烂,疼痛深入骨髓。
他晃了晃脑袋,突然反手一把掐住了千面女的脖子:“你是假的。”
“我阎城武的女儿,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即便要杀人,也该是风风火火,干净利落的,哪里会这样阴险狡诈?”
“还有,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幻术?”
阎城武指尖几乎狠狠掐进溃烂的伤口里,冷汗淋漓间,只觉得脑袋里有一根弦近乎断掉。
他之前做了什么?
他竟然怀疑萝萝,几次三番帮一个假的,对他下幻术的阴毒冒牌货。
“你……你才是我的小萝?”
阎城武脸色苍白,大腿已经被自己掐得血肉模糊,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对面亭亭玉立的血红身影。
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错了,他寻了那么多年的小萝,分明亲自上门来找自己了,可他却根本不信她……
一时间,阎城武悔痛万分,松开千面女,激动又小心翼翼地踉跄来到阎萝面前。
他伸出还染着自己鲜血的手,紧张地朝着少女伸手,高大威武的身影此刻竟弯了腰,嗓音微颤:“小萝……我,我是爸爸呀。”
“小萝,欢迎回家,你才是我们阎家的掌上明珠,阎家的小公主啊。”
阎萝目光冷淡,侧身错开阎城武伸过来的手,语气凉薄无情:“阎家主说笑了,阎萝只有哥哥,没有父亲。”
即便被蛊惑情有可原,但切切实实的伤害是真的,阎萝没那么大度,上赶着做孝女。
在她眼里,此刻的阎城武不过是她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嘶……”
众人:那可是帝都阎家的家主啊,如此卑微奢求,竟求不得阎萝一个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