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的喉咙。
哨声突兀地断去,一声惨叫在不远处响起,颇有些撕心裂肺的味道。
失去了指挥的厄尔多身子僵一瞬,还不等回过头探寻一二,席卷而来的剑锋就已经送他们去了地府。
“真慢。”晴岚提着剑踩过满地鲜血,开口道。
少年反剪了对方双手,利索地拿绳子捆了,匕首始终顶在他喉间,不满地反驳道:“哪儿慢了?外头的给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进来这不是正好逮着人吗?”
晴岚嘴角勾了下,道:“就你一个?”
“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司云姐依着指引去祭坛了。”白瑜手上用力把人绑严实了,一边道。
还没等到晴岚说什么,被绑着的北燕人忽然冷笑了声。
“呵……恐怕去了,也只是收尸罢?”
晴岚闻言眉头皱起,她抬眸看了眼白瑜,眼底厉色一闪而过。
白狼浑身都沾满了蛊兽的鲜血,幽绿的兽瞳竖起,玄蛇在它身侧昂头,蛇身鳞甲有好几处被利器刮落。
少巫肩上的衣裳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不过好在闪躲及时,并没被蛊兽的獠牙伤到。
“祈越。”苗女撕下了累赘般的衣料,眸底微凉,“如果你叛离所炼的蛊只有这种程度,那么……”
狼亮出了利爪。
祈越却是低笑了声,他身旁的蛊兽已经被撕碎,只余下满地的残肢断臂,可他似乎并不在意。
骨笛被吹出一声尖锐刺耳的乐声。
草丛里有什么蹿了过去,白狼低低咆哮了声,霎时扑了上去。
影子鬼魅般躲开了狼的利爪和黑蛇的尖牙,呼吸间便掠至身前。
少巫呼吸一滞,足下一点往后急退,手中竹笛抵在唇侧。
仓促间,她对上了那个身影的眼睛。
那是看猎物的眼神。
她心底一凉,一个词顿时浮现出来。
厄尔多。
不是那些残次品,这是真正的厄尔多。
为什么一个厄尔多会听从召唤来到这里?燕北人呢?
这些疑问与惊愕才于心间浮现,后面的祈越已经抽出了刀子。
“你以为我是祈归只念着中原人给的那一丁点好处的蠢货么?”他拿着刀,一步步走向没了庇护的大巫祝,嘲讽地笑笑,“师姐啊,我能控制厄尔多,它是我的蛊人。你还觉得我是当初输给你的那个人吗?”
他看向伫立着的老人,眸中有那么一丝的动摇,却又很快被湮灭:“最后说一次,纤竹蛊,给我。别跟我讲毁了,你记得该如何炼蛊。”
“停下吧。”大巫祝摇着头叹息道,老人浑浊的眸中满是悲悯,“你还能回头。”
“即便到了现在,您仍旧在以一个高人一等的言语来对我说教。”他嘁了声,“回头?然后想当年我爹那样被你们处死?这便是你们的善?很可惜,毫无力量的善,只是软弱罢了。”
“……你要杀了我吗?”
他咬紧了牙,握着刀的手隐隐有些抖。
“祈……越……”少巫架住厄尔多的攻势,抽出一口气的功夫一字一句地开口道,“那是,你祖母……”
话未说完,刀锋直逼面门而来。
祈越眼底有一瞬的犹豫。
流矢的破风声骤起。
只有一声,也并不是安置的机关。对准的不是少巫和大巫祝,而是……祈越。
仿佛静了一瞬。
血顺着伤口一点点滴下,他睁开眼,怔愣地看像将自己扑在身下的老人。
“……为什么?”他近乎呆滞地问出口。
翠蛇软软地坠落在满是血污的地面,眸间了无生气。
老人张了张口,却也只能发出几声气音。那双浑浊的瞳眸失了焦,可是知道最后,她依旧注视着反叛的蛊师。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那些让自己恼怒的“说教”了。
厄尔多的刀斩断了竹笛,眼见着就要落下,熟悉的笛音终于在山谷里响了起来。
他动作一滞,下一瞬一把刀已经没入心口。
来人伸手把跌坐在地的少巫拉了起来。
身后的人利落地踢起散落的一把长矛,用力投掷了出去。
还未反应过来的偷袭者在高处的树上应声而落。
少巫看着祭坛上的尸首,用力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师父……”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司云?”她回过头,眼底漫上水汽。
祭坛下的晴岚看着偷袭者的尸体握紧了拳头,她侧头看了眼被死死绑住的北燕人,忽然猛地上前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只来得及收尸……嗯?”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浑身都在发抖。
然而对方只是勾了下嘴角,故意道:“猜到了?”
白瑜有些疑惑地皱眉看向晴岚,正打算开口问些什么,对方却重重地将手里抓着的人摔在了地上。
“后续你跟阿云姐处理!”
“诶!阿姐!”
少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有些发懵,忙出声喊道。
台上的司云听见动静,带着人跳了下来,皱眉跟着喊了句:“小九!你回来!”
然而人已经跑远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就这个人说了句什么只来得及收尸……”
司云怔了一下,思量片刻回头问道:“阿炘,你们剩下的人是不是往那边走的?”
后者咬牙抹了眼角的泪,点了点头。
要糟。她暗骂了声,开口急急吩咐道:“放鹰通知下头的人动作快!他大爷的,这群军士就是磨蹭!因为疏忽有漏网之鱼这事儿回头再找你算账,赶紧跟着去,不然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你给我回去跪碑林吧!”
言罢,也不管白瑜是个什么脸色,她御起轻功,跟着晴岚方才离开的方向紧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