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阙这时候也一步走了上来,皱着眉道:“谁住院了?是付小羽吗?”
“……”许嘉乐刚拿好文件,终于推了推金边眼镜,吐出了一个字:“是。”
“他怎么了?”韩江阙一把从许嘉乐手中把文件抢了过来,飞速地看下去,只见住院时间只写了一晚上,但是住院原因却写的很明确:发、情期性、事过度激烈造成生、殖腔疼痛,留院观察。
韩江阙一下子急了,一把几乎把许嘉乐给摁到了墙上,低声吼道:“许嘉乐,你对他干了什么?”
“韩江阙,你他妈有病?”
许嘉乐神情本来就有点疲惫,猝不及防被192的韩江阙给怼到墙上,脸色一下子也暴躁起来,他平时看起来温和,但是那是因为这辈子就没吃过什么亏,其实骨子里一直都很有脾气。
二话不说就反手揪住了韩江阙的衣领,反手一拳就抡了过去。
一眨眼睛,两个衣着体面的Alpha忽然像小学生一样狼狈地扭打在了一起,韩江阙不可能对许嘉乐拿出打拳击的力道来,于是两个人纠缠着就滚到了地上,把医院的横椅都撞到了一片,也幸好这个时候是深夜,医院大厅里根本就没什么人。
威士忌和薄荷味的信息素味道如同爆炸一般迸发出来,连文珂都难受得退开了一步。
最后还是柜台里的小护士气得站了起来吼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就叫保安把你们三个都赶出去了!要不要去警察局打?”
文珂也吓坏了,跑过去揪住韩江阙的后领,混乱之中还踢了许嘉乐的脸一脚,把许嘉乐掉在地上的眼镜镜片都踩碎了:“快停下来,你们疯了?韩江阙,你给我住手。”
韩江阙和许嘉乐这才分了开来,两个人站起来之后,保持了大概一米的距离对彼此怒目而视。
但是许嘉乐眼镜碎了,视力不好,看不清韩江阙的神情,因此更加烦躁。
文珂赶紧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一把摁住许嘉乐,一边对韩江阙无比严肃地说:“别瞪了,我们赶紧上楼去看看付小羽要紧。”
韩江阙这才冷静下来,他也顾不上许嘉乐,掉头就往楼上跑。
文珂怀着孕,不方便走太快,就跟在后面。许嘉乐则蹲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但看到镜片碎的程度,干脆就放弃了。
207是高级单人病房,就在楼道口边上,所以韩江阙一跑到二楼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付小羽的确是躺在里面,房间里香得厉害。
韩江阙一直都知道付小羽的信息素非常甜腻,但这么浓烈的味道他还是第一次闻到。
但与他设想中的画面有点不同的是,换好了病号服的付小羽软绵绵地窝在被子里,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剥橘子。
虽然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觉得付小羽看起来,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安逸一点。
“韩江阙?”
付小羽听到门响,才吃惊地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碰巧和文珂来这里打针。小羽,你、你还好吗?”
韩江阙急匆匆地道。
这时后面的文珂和许嘉乐也跟了上来,付小羽看到许嘉乐的脸,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文珂留下来的鞋印。
付小羽不由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猫眼:“许嘉乐,你……这是怎么了?你眼镜呢?”
“问你朋友。”许嘉乐火大地扫了一眼韩江阙。
韩江阙也转头狠狠瞪了许嘉乐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我刚才已经看到诊断报告了,许嘉乐,你趁小羽干什么了?”
许嘉乐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反正都看到报告了,不知道我干什么了?”
因为许嘉乐的态度,韩江阙再次被激怒了,猛地握紧了拳头。
“韩江阙!”付小羽一下子着急了,坐直了身子:“你别……”
他顿了一下,轻声说:“是我要的。”
病房里顿时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文珂轻轻吸了口气,
韩江阙则整个人都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付小羽,过了一会儿,才哑声说:“你?”
“我要的。”
付小羽没有犹豫,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发、情期忽然提前了。昨天是我找的许嘉乐让他帮我的。”
韩江阙顿时感觉自己脸也发烫了起来,他心中一万个问号,但是想了半天,最终终于又挤出来一句话:“可是,你还是第一……”
他马上顿住了,似乎意识到这句话没法当众说出来,马上转换了话题,盯着许嘉乐说:“即使是小羽要的,你难道就不知道轻一点?”
他说到这里,显然有些心疼,顿了顿才哑声道:“一定要这么激烈?你不知道Omega会疼?”
许嘉乐沉默着,这次没说话、也没反驳。
但是付小羽却又开口了:“韩江阙,不关许嘉乐的事。我都说了,是我要的……”
他说到这儿,白皙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丝红潮。
虽然他巧妙地用同样的措辞回答了两个问题,但后者显然更让他羞赧——
会到这个程度,当然不只是要了一次、要了一点点。
“小羽,你在说什么?”
韩江阙整个人都懵了,对于他来说,他当然只能理解成付小羽是在袒护许嘉乐。
他不等付小羽回答,就郁闷得走进了病房里的厕所洗手,他估计是要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但是文珂看着坐在床上的付小羽,却一下子感觉到了Omega平淡的回应中的微妙意涵——
许嘉乐倒是平静了下来,也不理韩江阙了,而是走到了付小羽身边,很淡定地说:“今天要在这儿过夜,我先回家拿备用眼镜,然后给你准备洗漱的东西,你还要什么吗?”
付小羽拿起一张纸巾给许嘉乐擦拭脸上脏脏的印迹,然后顺势仰头凑了过去,环着许嘉乐的脖颈,在Alpha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什么。
他显然是要了很多的东西,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中途许嘉乐抬起眼,凶了他一下:“没完没了。”
然后让文珂也睁大眼睛的一幕发生了。
付小羽没反驳、也没顶嘴,只是挨着许嘉乐发出了一声很小、很轻的动静。
那从鼻腔里倾泻出来的柔软声音,像是一只娇小的猫科动物在对着主人发出咕噜声。
文珂能接受付小羽刚才坦荡地承认是自己要的。
因为付小羽就是那种永远不会推卸责任的Omega,哪怕是在这种理应被看作弱势的时候。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才真正让他惊讶了。
这样软软的声音,这样亮晶晶的眼睛。
同为Omega,文珂本能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之前的两天之中发生的性、事应该是近乎辉煌的,以至于足以将这个Omega的高傲和紧绷都熨烫平整。
这简直是神奇到不可思议的一刻。
这时,许嘉乐低声说:“那还要蟹钳吗?”
“要。”付小羽点了点头。
“行吧,那你多等一会儿。”许嘉乐叹了口气,从床头拿了车钥匙,想了想又放下了,愤怒地骂了一句:“妈的,看什么都模糊,我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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