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KTV所在的商业街依旧热闹,三五成群的人们来来往往,刚开始他们的夜生活。
顾淮一踏出KTV的大门便被左语用力甩开手。
“言言?”他疑惑喊道,却见左语眼含热泪的瞪他一眼,扭头大步走向路边等客的出租车。
上车后左语缩到一侧,顾淮试探的伸过手也被她拍开。
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师傅,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笑着调侃:“惹女朋友不高兴了?哥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晚上被女朋友从KTV抓出来。”
“嗯,我的错,言言,原谅我吧。”顾淮不光没有解释,反而顺势应下道歉后继续伸手过去。
左语不想当着司机师傅的面拉扯,只狠狠的挠了顾淮几下。
顾淮攥住她的手后就不再松开,时不时和司机搭话,直至两人下了车,左语用力甩也没甩开。
路过大厅时左语的挣扎被前台小姐看到,前台小姐关切的询问,左语否认后咬牙老实下来,回到房间立刻用肩膀撞向顾淮。
“放开我!”左语张牙舞爪道。
顾淮垂眸看向气汹汹的左语,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呵,你生什么气?”顾淮轻笑着问,音色有些飘忽。
这已经是他努力克制的结果,哪怕明知左语被其他人告白并不是左语的错,想到在KTV包房中看到的情景,他依旧怒火中烧。
恶魔的低语在他耳旁响起,勾起他心中的恶念。
看,就不应该让左语出门,不过几天没留意,竟然就有人觊觎。
明明左语是他一个人的。
关起来吧,只有这样言言才能彻底属于他一个人。
顾淮向前一步,将左语逼到墙边。
又踢又挠的左语不光没有挣脱开顾淮,被攥住的手反而越来越痛。
她仰头撞进顾淮发红的眼睛,心中越发委屈。
“我生气?你一个看笑话的都不生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怎么?看到别人向你女朋友告白是不是觉得特有意思,要不是我喊你,你是不是还想继续看啊,那你看啊!你走出来干什么,谁要和你回来!我明天就买票回文安,你这样的男朋友有什么用,我要和你分……”
未尽的话戛然而止,左语后背紧贴着墙,嘴巴无力的张张合合,纤细颈部被顾淮修长的手用力攥紧,只剩竭力呼吸的嗬嗬声。
窒息的感觉使左语眼前发黑,隐约只能看到顾淮通红的眼,渴求氧气的肺部仿佛要炸裂一般,太阳穴一鼓一鼓的阵阵作痛。
“咳咳咳……”
面前巨大的阴影骤然退去,左语身子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到地面,止不住的咳嗽。
而顾淮已经随着砰得一声门响关进卫生间。
左语咳嗽渐渐缓解,蜷缩起腿将脸埋在双臂间,发出低声的啜泣。
之前在KTV的包房中,由于两道最强的灯光都聚在左语和何星乐身上,其实左语并不能清楚的看到四周。
但隐约中她好像看到斜对面的人群里有顾淮。
不过没等到那道身影靠近,她便下意识否认对方的身份。
如果是顾淮,一定会冲过来救她。
可是当左语推开何星乐后,集中的灯光一散,光亮晃动间她一瞬间看清了所有人的脸。
哈,居然真的是顾淮。
左语扶墙站起来,拖动行李箱到床边,打开一点点收拾。
在KTV时顾淮不救她,她只是生气,可顾淮竟然掐她。
那一刻,左语真的以为她会被顾淮去掐死。
即便左语一遍遍的在心中提醒自己,顾淮是病人,和常人的思维不一样。她依旧满心委屈。
左语哭着收拾完行李箱,只剩卫生间的洗漱用品没办法去拿。
当她拉着行李箱走到房间门口时,顾淮仍在卫生间里没出来。
她回头四顾,最终视线落在床头柜的药瓶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左语咬咬牙,松开行李箱大步走到床头柜旁,拿起药瓶去敲卫生间的门。
“顾淮,我今晚要搬出去,你先吃药控制一下,等你冷静好了我们再聊。”
左语又敲了几下门,里面始终没有回应。
“顾淮?”
卫生间是推拉门,没有设计门锁,左语抿唇听了一会,猜测顾淮也许是内疚想躲着她,便小心滑开一点门,把药瓶塞进去。
“你吃药吧,我先……”
一缕光顺着门缝照进卫生间里,左语看清垂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手时不禁瞳孔微缩,用力掰开推拉门。
原本靠在推拉门上的顾淮向后一仰,倒进左语的怀里。
左语这才看清顾淮的胸口吐出不少血迹,紧闭双眼已经失去了意识。
当救护车来到酒店的时候,方锐等人也被惊动了。
穿着睡衣的方锐跑出来惊慌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左语哭着摇头,她手上还沾着血,“阿淮身上很烫,还吐血了。”
“吐血?那么严重?”方锐找了件外套穿上,跟着一同上车。
救护车只能够跟两个人,方锐让其他人回去,见护士给顾淮急救,担忧的蹙眉。
“难道感冒还没好?”
“感冒?”左语愣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顾淮感冒了。
“小顾不让我们说,来柴州没几天他就开始发热,断断续续好像越来越严重,劝他休息怎么也不听,我都说不急在这几天,唉,最近看他精神些还以为已经好了。”
方锐说着伸手去摸顾淮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具体情况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方锐有心安慰左语几句,留意到左语脖子上的掐痕顿时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后方锐干巴巴地问:“你们俩、吵架了啊?”
左语回过神感受到方锐的视线,扯高衣领挡住脖子,“没有。”
“唉。”方锐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
到医院后顾淮被送进急救室,左语和方锐等在外面。
半夜的医院人很少,偶尔游荡的人或麻木或绝望或带着欣喜的如释重负。
左语呆呆地注视急诊室门口的指示灯。
她连顾淮生病都没发现,还和顾淮吵架,明明她知道顾淮的精神状态不好。
此时左语的心揪成一团,后悔到无以复加。
虽然说是她接受生病的顾淮,可在一起后却是顾淮照顾她的地方更多,大多数时间她只需要出现在顾淮眼前就好,以至于她都快忘了陈慧婷发病时有多疯。
脖子上的掐伤隐隐作痛,比起那天被陈慧婷打其实差很多,只是左语难以接受动手的人是顾淮,并且更害怕顾淮仿佛毁灭一切般的凶狠眼神。
那时她太生气,话赶话并不记得具体说了什么,回想起来好像是因为她要说分手。
直至医生将顾淮推出来送到病房,左语一团乱麻的大脑顾不得其他,起身过去询问。
医生道:“病人已经苏醒过来,初步诊断是高烧引起的轻度肺炎,血常规指数很高,需要等胸片CT出来进一步确诊,先打点滴,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去缴费吧。”
方锐连忙说他去缴费,让左语先去看顾淮。
左语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心生怯意。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顾淮。
听方锐的话,其实顾淮不用那么忙的,所以顾淮顶着发烧还忙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她抱怨过想早点回文安市。
而她不仅没帮上忙,顾淮这些天始终身体很热,手脚又很冷,今晚从ktv出来更是全程眼睛都是红的,她却全都没往心里去。
从门内传来奇怪的拖动声音,左语不敢再迟疑,连忙推开病房门。
刚苏醒不久的顾淮还穿着自己的衣服,病房的白色灯管衬得他皮肤苍白如纸,正坐在床边费力移动输液架。
顾淮闻声转头时,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扩散的瞳孔聚焦到左语身上,随后略有茫然的看看四周,渐渐平静下来。
他低头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总算彻底从被抓进精神病院的幻觉中脱离。
由于长期锻炼,顾淮几乎很少生病,不过一旦生病了,就会很严重。
那天他去药店买维生素回去,见左语躺在床上熟睡,忍了忍去卫生间洗冷水澡,第二天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整个项目最主要的进度几乎都在顾淮一个人身上,他想尽快忙完陪左语,只随便吃了点药硬撑着。
近几天意识经常昏昏沉沉,他没想到情绪激动下会昏过去。
左语走到顾淮面前,蹲下身趴在他的腿上。
“阿淮,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顾淮伸手摸左语的脖子,“很疼吧。”
左语轻轻摇头,在顾淮的注视下小声说:“有一点,我说过你打我我会跑的,哼,你这样我都没走成,我知道你生气我说分手,那我们一笔勾销啦。”
她没等到顾淮回应,疑惑地抬头,发现顾淮的眼神格外幽深,黑沉沉地好似酝酿着什么。
“好。”顾淮轻笑道,眨眼间恢复如常,仿佛只是左语看错了。
顾淮被左语扶着重新躺下,很快CT结果出来。
好消息是顾淮肺部的阴影很淡,如果天亮时高热不再反复,只要服用消炎药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原本方锐还想叫小季等人过来轮流照顾,左语心知顾淮不会喜欢其他人靠近,坚持她自己来。
点滴打完后顾淮沉沉睡去,左语守到天亮,摸到顾淮的额头温度正常,才彻底放心。
顾淮醒来时已经下午,手机下面压着左语留下的纸条,说她出去买饭,怕顾淮醒来见不到人担心。
纸条上字迹娟秀,最后还画了俏皮的颜文字,顾淮微微勾唇,将纸条放进兜里,抬头便看到左语进来,笑着朝他摇晃手上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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