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
“老祖宗,老祖宗!”
又是一阵呼喝,众人纷纷按住贾母,却都齐刷刷的看向张文灵。
张文灵的内心极度挣扎,所谓出嫁从夫,她从没想过一脚把宝玉踹了,她只想控制贾府,因此对贾府还是有一定认同感的,如今贾家上上下下又在拿话逼她,她到底只是个二十还不到的姑娘,没什么见识,就觉得,如果贾母去跪午门,那她在贾家就没了立足之地。
“老祖宗,老祖宗,孙媳妇哪敢真让您去跪午门,贾府也是我的家啊,我愿意献出嫁妆,助家里渡过难关。”
张文灵脑门一抽,忙扶住贾母!
“哦?”
贾母转头看向张文灵,连点头道:“好孩子,好孩子啊,老婆子也不能白拿你的,宝玉,给你媳妇打个借条!”
“老祖宗,不用了吧,都是一家人!”
张文灵嚅嚅道。
“诶?可不能让人说了我们家欺负你,宝玉,还不快去?”
贾母挥了挥手。
“诶!”
宝玉去往一边,取来纸笔,当场打了张借条。
众女也围住张文灵,大赞她深明大义,当然,手脚可不慢,鸳鸯立刻带人去张文灵房里搬嫁妆了。
虽然压箱底的银子被借走了,张文灵心里仍有些忐忑,可是贾家上上下下的感恩戴德不是装出来的,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二奶奶,您家里来人了!”
这时,秋痕在外唤道。
贾家诸女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侥幸。
贾母忙道:“文灵啊,你快去看看吧。”
“嗯!”
张文灵施了一礼,挺着大肚子,由陪嫁丫鬟扶着离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正见母亲的贴身大丫鬟在焦急的等待。
“姑娘,太太叫我过来特意叮嘱姑娘,一定要把嫁妆看紧了,不论他贾家用什么花言巧语,都不要把嫁妆拿给他家。”
大丫鬟一见面,就迫不急待道。
“什么?”
张文灵神色一僵。
“姑娘,你该不会是把嫁妆拿出去了吧?”
丫鬟见着张文灵的神色,追问道。
“我……我已经借给他们家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他们家又那么可怜,他们打了借条给我,还说卖了大观园就还我银子。”
张文灵吞吞吐吐。
“哎呀,来迟了,来迟了,他们贾家也真是不要脸了,竟然连媳妇的嫁妆都坑!”
丫鬟唉声叹气道:“姑娘,大观园是省亲别墅,纵然太后已经薨了,却也是皇家的脸面,谁敢买回来,怕是这银子,一辈子都要不回喽!”
张文灵面色一变道:“这该怎么是好?”
丫鬟道:“我先回去,看看老爷太太可有办法。”
“嗯!”
张文灵心乱如麻,点了点头。
“姑娘要照顾好自己!”
丫鬟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出了贾府,丫鬟迫不急待的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一回到家,就向张父和张母汇报。
“果然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贾家居然穷成这样,连媳妇的嫁妆都不放过啊,老爷可有办法治治他家?”
张母气急败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父心塞道。
张母破口大骂道:“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家,我们家造了什么孽呀,老爷,你赶紧去求北静王,让北静王快点把这一家子都给抄了!”
张父迟疑道:“北静王爷心如明镜,现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他难道不知晓那小子的恶险用心,用不着去麻烦他,王爷必有主张。”
“那再等两日,若是王爷那里没有说法,你可得走一遭啊!”
张母想想也是,主要是张文墨在国子监闭关,而张父的身份说到底仍是平民,为了些许银子去见北静王不大合适。
北静王府!
北静王与王子腾均是眉心紧拧,根据反馈的信息来看,舆论多数偏向贾府,让二人憋闷之极。
贾家是什么德性?
百年老家族,早已腐朽不堪,各种腌臜事多不胜数,原本在北静王眼里,贾家就如一间四处漏风的破房子,他一脚就能踹倒。
可没想到,经过邸报的吹嘘,贾家反而获得了大众的同情,什么被先帝摁着头割肉,什么待下人不薄,偏偏还没法反驳,这都是真事!
也让北静王真正意识到了掌握舆论的可怕之处。
以前朝廷文官把持舆论其实只是一种自发的行为,而王宵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还让人相信,是真正把舆论利用到了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