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渐渐弥散,连同她的声音都像是蒙了一层轻纱:“是两个佣人不懂规矩,不分场合地……求/欢。”
“顾小姐这种年少海外留学,又出身名门的千金,恐怕理解不了这种乐趣。”
顾栖迟没有自报家门,但对方显然早已知晓她的身份。她也并不觉得意外。
顾栖迟冷嗤一声,没有再遮掩自己的情绪:“的确,我会觉得非常恶心。k先生应该好好管教下自己的佣人。”
“人活一张脸,有些事情,还是要适可而止。”
第二回合,不过微波微澜。
“哈——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k抖了抖夹在指尖的烟头,灰白的烟灰掉落,摔在地板上散成一堆。
“和他更年轻的时候真像。”
“别人就差说想操他,他自己明明也气急,可是还能一脸语重心长地提醒别人这样不对。”
k又嗅了口烟,目光拉得有些悠远,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
喜欢?
顾栖迟没有理会她后半段话:“是,他喜欢我。恐怕不只是喜欢,是爱。”
顾栖迟缓缓笑着,视线依旧在面前的k身上打转。
“所以你再卑鄙地无所不用其极,结果也只是你因此变得更加卑鄙罢了。你没有任何机会。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k看了她两眼,而后再度笑了起来:“我这是看到了什么?!想要咬人的犬在拼尽全力叼着自己喜欢的骨头宣示主权?”
她笑得难以自抑,整张脸在弥散的烟圈下显得更加轮廓不明。
顾栖迟唇线紧绷,站起身来:“鉴于你年长,我一向尊重老人,自然也包括老女人。”
“所以本没打算让你觉得更加难堪。”
这一切是这样可笑,顾栖迟已经懒得进一步耗费时间:“连根骨头都想睡的女人,k先生觉没觉得她畜生不如?”
“我今天来这里,是来通知k先生。你看上一个男人,逼他就范,需要先问问他的女人是否愿意。”
她竟用到通知。
“笑话!”入耳一声冷哼。
顾栖迟不以为意,再度笑了起来:“原来k先生也知道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继续说:“从我成为霍太太的那一天起,他就是我的人。”
“你若想碰他,来问我天经地义。”
“我不怕明抢,可还真看不起下作的暗夺。”
她的脸上都是嘲讽:“k先生这么密切地向他抛出橄榄枝,又狠得下心教训,莫非是想曲线救国,真实目的是睡我,拿他当幌子?”
她看到自己的面容折映在偏厅的玻璃装订的壁画上,坚毅从容:“可k先生这样老的女人,我还真是不稀罕碰。”
“您要是生个儿子出来,也许我会记得今天你的贪婪模样,到时额外关注他两眼。”
她慢慢向k走近:“是不是现在看我更不顺眼?可k先生既然现在弄不死我,那么以后,我会更强大,你就更没有机会。”
一旁的管家训练有素,依旧隐忍,没有任何动作。
k轻呵了一声问:“万一你今天真得单刀赴会死在这儿了呢?”
“就像今天你见到我,只是我施舍了这个会面。”
“我捏死你,只需要看我自己的心情。”
顾栖迟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袋:“是吗?”
“可我觉得这事儿还要看k先生想不想要一个聚众淫/乱,收容他人吸毒,私藏毒品的名声。”
她亮起自己适时传递音频的隐形耳机:“或者要看k先生想不想以杀人犯的身份了结余生。”
“你现在收手,未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爱我的人,你孤独你的人生。”
“顾、霍两家并不是素食动物,我想k先生身后的大树,也不会任由别人作死毁去他全盘的枝叶。”
她自信且坚定:“你若一意孤行还要继续,我们自然也会奉陪到底,看你怎样一败涂地。”
她走前留给这个女人最后一句话:“你可以尽情嫉妒我,我绝不会因此可怜你。”
她连可怜,都吝啬给予。
***
霍灵均从没在n市遇过这样罕见的大堵车。
从四环开始,已经车行龟速。
“点背儿。”助理北方在车内吐槽,忍住没说艹字。
到了中心广场,整个车流已经完全停滞下来,纹丝不动。
车内的乔樾也着急起来。
坐在原地等时间一分一秒划过?
不。
霍灵均突然打开车门,跟身旁的乔樾嘱咐:“锁好车门,和北方呆在一起,让albert想办法过来载你们回去。”
他话毕就下车,长腿立在缝隙狭窄的长街上,额上还顶着他那块因为伤口未愈黏贴的纱布。
周围都是在大堵车纹丝不动的车河间因为急躁而不耐更甚至骂骂咧咧的人。
他甩掉外套扔回车内,大踏步向一旁的人行道跑去。
跑过推着婴儿车的少妇,跑过带着耳麦听英语的少年,跑过三两个扎堆刚逛完街手中拎满战利品的女人,跑过从菜市场回来拎着各色新鲜食材的老爷爷……
从四环跑进三环,而后是二环。
他脚下的步伐像他的呼吸一样平整,奔跑起来的身姿矫健如豹。
完全没意识到路途的遥远,冲着那个目的地义无反顾地前行。
身旁亦或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可瞬间便被他的步伐甩在身后。
这是一个从没有人见过的霍灵均。
也许下一秒,社交网络上就会出现他狼狈狂奔的路拍。
可他不在乎。
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