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亭注视着拐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她猛地回头,见是一名穿着不同普通士兵的鳞甲将军,她默然看着他,那将军问什么她都不予答话。
那将军越看她越觉得面生,手中弯刀照面砍去,直取头颅,姜兰亭抬起弯刀硬挡谁知那将军力气之大,两柄金刀‘铛’地撞在一起,直震得她虎口酸麻那将军也异常敏捷,抽刀回身再反手突刺,刀刃挂着呼啸的风霍霍挥来,姜兰亭不再与他硬拼,抽身跃开。
那将军不留余地,弯刀再次划破空气砸向姜兰亭,她脚尖连点数下,身体轻飘飘离开地面,借着下落的劲头挥刀刺刺过去。那将军自持力气,竟然正面招架这一刀。
哪知,姜兰亭这一刀只是虚招,她飞身到敌将面前,如鱼游水,另一只手握(艸)住腰间刀柄,往肋下一送,刀鞘顶(艸)端重重砸在了敌将下巴上。
他身子被撞得往后倾倒,姜兰亭五指并拢,内力鼓足,准准拍在那敌将心口,猛地喷出团猩红血雾,再一掌击在他心口。
心裂。
敌将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翻一片人,仅是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便没了进气,将围在帐前的金兵们吓了一跳,乱刀砍下,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知被误伤了多少人。
此时大多数人都被吸引到了那一边,姜兰亭早已绕到另一侧,眼前帐口只守着几名紧张的守卫。
姜兰亭捂住肩膀,装作受伤似的一瘸一拐朝他们走去,故意喘得厉害,指指那边,然后手握不住弯刀,捂肩颓然坐到地上猛然喘气。
那几人看她的模样,不用说话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跑过来嘱咐了几句话后,匆忙冲向姜兰亭来的那一头。
待他们前脚走,后脚姜兰亭就已到帐前,她伸手撩开帐帘,还未看清里面眼前便寒光迸裂,将她逼得往后倒退数步。她站稳身子,这才看清了挥刀的人,是一名全身上下都包裹着乌青盔甲的将领,身形魁梧一身浩然正气,脸上略有胡茬,透着金军特有的粗犷彪悍。
他身后站了个着华贵广袖皮袍,唇红齿白,不佩刀剑的男子,旁边跟了三名剑童,有如此气派阵势的人,不是这连营的统帅是什么?
乌甲将军看看浑身鲜血的姜兰亭,用有些生硬的语调说道:“阁下便是宋人吧?以你的身手,断然不是泛泛之辈,报上名来!”
“姜兰亭。那你呢?”姜兰亭被发现身份也不再隐藏,将剑插在面前的雪地上,问道。
“没听说过……我乃哈日勒!”
“也听说过。”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周围一片讥笑,尤其是那三名剑童和从营帐后围过来的金兵们。哈日勒在金国是可汗晋封的平远大将军,在金兵各营中极具威望,声名显赫岂是平常的将军可比。姜兰亭才下得昆仑山,江湖与朝中庙堂素来进水不犯河水,所以自然不知。
哈日勒手握金刀,神态自若,洪声问道:“可是卓云飞这条幼犬派你来行刺?”
那名称姜兰亭的士兵再不答话,只是看着她。
四周包围上一匹匹精良马匹,上面坐着剑拔弩张的骑兵们,在包围圈外马声嘶鸣,急躁地踩着蹄子,溅起白色尘土。
哈日勒知道这宋兵不会再透露更多,他一手示意骑兵不必插手,一手横刀在(艸)胸(艸)前,那一刻杀意弥漫。哈日勒冷笑一声,冲杀到近前,哈日勒的招式绝无拖泥带水,都是戎马生涯中历练的杀敌招式。
两人的刀相撞在一处,蓄力十之六七,故而轻而易举便能下滑刀锋,迅捷霸道,刺向姜兰亭腹部。
姜兰亭并未格挡,手中金刀乍然离手,旋转出一个浑(艸)圆轨迹,天地间激起的雪尘触及那个圆形后,便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众人眼前弥漫的雪尘骤然席卷,飞快散去,殊不知这尘土飞扬中蕴藏内力,登时便被眯了眼睛,马匹轰然长嘶往后倒退,骑兵脸上也多了小道血迹。
哈日勒刀尖被那雪尘逼得不能近身,便加重了力道朝上挑去,两把金刀交错在一处。哈日勒气机如同泉涌,数次叠加臂力,压得姜兰亭节节倒退,落了下风。
哈日勒冷哼道:“哪门路子的野刀法,竟是用剑术加之刀上,不足挂齿!”
他一句言语道尽姜兰亭刀法所学,她出自昆仑山剑派不错,师父亦是当今正道高手之一,剑法所向披靡,但姜兰亭却是以刀作剑,私下所学庞杂,结合刀剑优处再去累赘,自成一派身法刀法。
而姜兰亭和哈日勒交手下来,也察觉出他淳厚内力和气机,武功境界虽在她之下的心印境,但要臻破也是早晚。他的气机一涨再涨,若不是姜兰亭底蕴深厚,只怕早已被他压得气血翻涌而死。
哈日勒挟带刚猛力道,一击击开姜兰亭手中金刀,刀尖指住姜兰亭咽喉,并未下杀手,而是冷冷道:“阁下岂是看不起我?并未使出全力。”
姜兰亭徐徐道:“与将军对战,我已是难以招架,怎来未出全力一说。”
哈日勒道:“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惯用左手?”
姜兰亭眼神一颤,心道好个厉害的哈日勒,眼光竟然如此毒辣,碰到这样棘手的敌人她面色也沉下来。
自下山之后再没有用过左手刀,和未拔出腰刀是一个道理。静养气机和内力,一日懈怠境界便差之千里,姜兰亭养刀百日,只为暗藏气机,将刀意蓄至极(艸)顶,腰刀出鞘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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