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行人。偶尔会遇到一两只到处溜达的土狗,听见车的动静,会吓得夹紧尾巴小声吼几句躲到路旁。
大约一刻钟后,巴士没有继续走省道,而是拐进了一条三四米宽的坑洼土路,车子开始颠簸。
“咳咳。”我先是大声咳嗽了几下,“怎么走这条路啊?还有,我还没买票呢。”
我以为这样可以引起注意,也想有人聊天活跃气氛,毕竟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可司机还是没吭声,只把速度加了一个档位。
先前低着头的小女孩这才把头抬起,歪着脑袋看我。
“啊!”我惊叫了一声。
尽管灯光昏暗,我还是看清了小女孩的眼睛根本就没用瞳孔,白得瘆人。整个上半身松松垮垮的,没什么力气。她也不是在嘬手指,而是把右手每根手指的第一个关节咬断,吐到左手掌心里,露出淡粉色皮肉和白森森的断骨。脆生生的,像是在咬一截萝卜。鲜血洇红了她的袖口和胸前的衣服,还有一些血渍,粘在牙上和她不断舔着嘴唇的舌头上。
我浑身的毛发似乎都立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气促。我向后用力贴紧座位椅背,双手哆嗦着在背包里摸索可以防身的器具,尽管我知道里边只有一架报社主编借给我的单反相机、几份稿件和一张地图,可我还是希望有什么可以壮胆或者证明我眼花的东西。
几十秒后,小女孩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垂下头继续舔断指涌出来的血。
这期间,那个老头始终没动过。他指定也不是那种和蔼可亲的正常生物。
一些低矮的树枝蹭得车窗“沙沙”的响,不时的还传来一两声鸟鸣。让整个气氛更为可怖。
“他们”暂时没有瞄上我,这多少让我放松了一点。我稍微起身,企图找机会逃走。
车后还有很大的空间,我回头瞥了一眼。
后排的座位被改成了很平的板床,上边躺着一男一女。他们双手平稳的交叉放在腰间,胸腔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死人!
我又是一惊。
女子的脸庞被她长长的头发遮住,一块白布将她下颌以下的部位盖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辨出她匀称的身材。
而那个男子竟是——我!
无论是发型、眼镜、衣服一致,就连早晨我剃须时在下巴刮伤的痕迹都一模一样。我盯着男子腕上的手表,时间也不差丝毫。
突然发现另一个自己,本来就是很惊讶的事,何况是具尸体。
车内的灯光愈发昏暗,我深吸一口气,含在口里。然后生生的咽下去。
谁在跟我开这个玩笑?看看四周,觉得不像。再说了,这次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偏远地区又无亲无故,无论是谁这样做都有些过了。
假如是真的,那躺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