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又是一笑,示意柳若雪、杨亿他们随着自己往外走。
魏二苟走到门口,见外面朔风凛冽,心中不禁有些不快,加之喝了几杯百花酒,是酒劲上涌,胆子也大了,忍不住向那万雷总司抗议道:“嘿嘿,天尊爷爷,你看着外面是冰天雪地的,难不成让我们去外面露宿去,我们又不是爱基斯摩人,那还不得冻死求的啊,一块挤挤得了呗。”
“哎呀嗬,”万雷总司一嘬牙花子,气笑了,“你这小辈厚脸皮的劲儿倒是得了黎老儿的真传,颇有你师傅当年无耻的风范啊,实话告诉你们,当年本尊可没少被那老儿算计,今个儿再折到尔等手里,还有何面目统领神霄灵界?出去出去,滚!”
万雷总司眼珠子一立愣,魏二苟的酒也吓醒了几分,只得随着那老僧嘟嘟囔囔地走了出去。
屋内,万雷总司一扫刚才的醉态,,面色含忧地低语道:“老黎啊,本尊已尽力了,至于这几个娃娃能不能过了自己的心魔关,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孤峰上,黎叔儿与仉三一前一后地立在风雪中,黎叔儿面色凝重地望空喃喃自语道:“孩儿们,你们可一定要挺住啊……”
仉三知道黎叔儿今夜又要在这风雪交加的峰顶待上一夜了,遂回去取来一顶斗篷,默默无语地披在了黎叔儿那瘦俏的身上。
夜愈发沉寂深邃,风雪也愈发地肆虐,廋骨嶙峋的黎叔儿孤独地站在千峰耸立的万山之巅,显得是那么孤立无助,形影相吊。
此时,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已经跟着那老僧回到了当初的庙堂内,老僧一指那块巨石,笑道:“委屈三位小施主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
“内个您您您您再说一次,在、在、在这里休息?”老僧话音未落,魏二苟的酒彻底醒了,先是有些口吃地看着老僧求证了一下,在得到老僧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答复后,一脸哭相地看向杨亿和柳若雪道:“我真没听错吗,啊,这也太刺激了吧?”
对于老僧的话,杨亿和柳若雪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但见老僧坚毅甚至是有些焦急的神色,他们俩瞬间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修炼,或者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否则万雷总司为什么会带他们来这里,还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这老僧在摇摇欲坠的石头下睡了三百年的故事,其中必定有其深刻用意。
想到这里,杨亿朝老僧深施一礼,神情恭谨地说道:“有劳上方僧指点,晚辈们谨记在心!”柳若雪也向老僧道了个万福,随即踢了还在抱怨的魏二苟一脚,柳眉一竖道:“想死啊你,你再给我赖赖唧唧一个试试?”
说来也怪,柳若雪一发脾气,魏二苟立马没了脾气,笑嘻嘻地谄媚道:“好了,真好了,过劲儿了,呵呵”
见三个小娃娃真性情的流露,那久已远离尘世、不受俗世情感困扰的老僧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动,一股温情暖流从心中泛起,不由暗自一惊,自己这数百年的修为怎地还是敌不过这七情六欲的侵扰?当下面色一正,不再与杨亿他们仨讲话,缓步朝庙堂后面走去。
那老僧走了以后,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看了看那块大如一辆豪华马车的巨石,算计了一下,三个人是躺着是卧着都富富有余,杨亿很是知趣,自觉地躺倒了靠边的草上,将中间的位置留与了魏二苟和柳若雪。
魏二苟将手背到身后,朝杨亿暗中比划了个v字,嘴里笑道:“讲究啊!”
杨亿苦笑了一下,仰面看向头顶那块上面留有刀削斧砍一般的痕迹的黑魆魆的巨石,饶是知道这是一种修行,可心中仍是一阵阵的感到心悸,天知道那吊着巨石的、细如猪尾的发丝什么时候真的会断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