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出去的时候,大门外面还跪着那一群下人,使得原本就不太轻松的谢小桃,心情更显沉闷了。她没有看他们,只是径自朝着前面走去,很快便是离开了那一片是非之地,人是离开了,可心呢?
“荣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跟逃命似的?”就在谢小桃加快行走之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一如既往的邪魅。
谢小桃顿下脚步,缓缓转过了头,对着对方轻轻一笑,“慎王爷想多了,我走路一向都是这样。”
储沂谨看着谢小桃,并没有当真,“是不是父皇的身体比以前更差劲了?”
之前,谢小桃曾经答应过皇上,要对他的病情守口如瓶,哪怕问的人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她都会选择保密。
面对着慎王爷储沂谨的问话,谢小桃只是摇了摇头,道:“王爷,其实皇上的身子是怎么个情况,按理来说,你这个做儿子的,应该算是比较清楚,可为何会问我这个外人呢?”
储沂谨笑了,“如果本王这个身为人子的能了解得比你多,怕是也就不会问你了。”说的时候,还保持以往的玩世不恭的姿态,“现在父皇就信任你一个人,我不问你,又该问谁呢?”
谢小桃抿唇浅笑,“如果王爷真的是想关心皇上的话,不妨亲自到他身边尽孝。我想身为人父的最希望的还是能看见真正的关心。”如果皇上不是九五之尊的话,一定也会像普通家庭里的长辈一样吧?对自己的孩子们可以放肆地表示着自己的关心与宠爱。奈何,他偏偏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会对任何一个儿子表现出如对大铭公主那般。然,越是如此,谢小桃便越是觉得皇上是孤单的,应该得到了更多更多的孝顺才是。
储沂谨笑得更为灿烂了,却是笑而不语。
谢小桃有些生气,“王爷,我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别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及。”
瞧着谢小桃是真的生气了,储沂谨适才敛了笑,“好,谢谢你的提醒。”说实话,他是真的该在皇上身边尽一尽孝了,就算不是为了皇位,至少也要想办法说服其,同意帮自己下旨赐婚。
谢小桃并不清楚储沂谨究竟在想什么,“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不待对方反应,便是转过了身子,离开。
这座皇宫总是会给她一种冰冷的感觉,好像千年不化的冰川,抑或是深不可测的寒潭,置身其中,便会叫人感觉从脚冷到头顶。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过去月余,大越也迎来又一年的冬。才入冬没有多久,第一场雪便在人们猝不及防中悄然而至。
片片素雪从空而降,为偌大的上京城裹上了一层银装。经阳光一照,竟是折射出了灿灿的银光。
然而,在这样美丽的雪景之中,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同样的美好,就比如那座巍峨的皇宫。此时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冷凝沉重的气氛中。
大抵是天气突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的原因,使得原本身体就不是太好的皇上更显虚弱,那恼人的头痛也是比之前发作得更为猖狂,间或还会伴随着昏迷,起先是一小会儿,渐渐发展到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这样的情况,叫谢小桃进宫的次数越显频繁,甚至偶尔还会因为要帮着皇上诊脉而暂时住在太医院里,说是方便休息,但更多的时候,谢小桃则是一直在各种医书、古籍中度过。
不但是她,就连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如此,谁也不希望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因为这个责任实在是太过巨大。
“几更天了?”一直昏迷中的皇上忽然睁开了眼睛,只一眼,便是瞧见了在一旁服侍的谢小桃,便是开口问。
谢小桃怔了怔,不敢有所隐瞒,“回皇上,已经天亮了。”
“竟然已经天亮了?”皇上显得有些吃惊,余光刚好看见从窗格上透过来的那一片明亮,“原来真的是天亮了。看来朕这一次又睡了很久。”
“皇上日理万机,理应多休息休息才是。”谢小桃回答。
“为难你了,才刚刚和轩儿成婚不久,就要来给朕治病了。”对于谢小桃的默默付出,皇上并非是没有看在眼里的。
“能照顾皇上,是小慈的福分,并不是为难。”谢小桃恭顺地回答。
看着面前乖巧的谢小桃,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亏了你是嫁给轩儿的,否则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你了。”抑或说,如果谢小桃嫁给的不是荣王爷储沂轩,怕是今日也很难得到他的信任,“若是有一天朕不在了,你能否答应朕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