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生气,只能一个人噘着嘴。
花容真也不管她,放下了手里面的毛笔,托着腮看着桌上散乱的书,有些出神。花容栩和她向来有默契,想来那封信应该能看得懂,只是若是成功了……花容真按了按太阳穴,微微叹了口气,盘算着什么时候得把消息透出去。
前院里,花容栩刚刚在外面吃了酒回来,就收到了贴身小厮送来的信笺。仔细一看,却是亲妹妹花容真写的。花容栩拆开来一看,一张薄薄的纸上写了一句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花容栩立时就皱起了眉头,他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心里一突:“高禄,给我滚进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厮连滚带爬就进来了:“公子,您吩咐。”“最近府里有什么动静?”花容栩紧紧地盯着那张纸,“事无巨细,给我说一遍。”
高禄心里纳闷,明明公子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出去啊……但是小厮还是低着头开始给花容栩讲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小到各种事情。
等小厮说完了,花容栩沉默地坐在书桌前,将花容真给他的那封信给平摊了开来:“……好,你下去吧。”高禄心里奇怪,又不能问,只能老老实实地退下去了。
“……铜雀春深锁二乔啊,”花容栩微微叹气,“又平白给我出难题。”这种事情你不愿意,让你哥哥我出头,真是坏得很。
花容栩想了想,心里面已经敲了个主意。他将花容真的信放到灯上给烧了干净,然后略有些气闷地对门外的小厮吩咐道:“去备水,我要洗澡。”
等芍药回来了,和花容真说信已经送到,花容真才松了一口气——*不离十了。芍药看花容真脸色犹豫,小心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你姑娘我还是太心软……”花容真低低地嘟囔了两句,接着像下定决心了一样,“去,把梅英叫过来。”
花如织在灯下绣着荷包,手中飞针走线,荷包上绣的是并蒂莲花,白色的莲花含苞待放,露水盈盈,逼真地叫人移不开眼睛。花如织的大丫鬟坐在绣墩上,在一边帮她捻线,见自家小姐这么辛苦,竹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姑娘,已经这么晚了,快歇了吧。”
“还有二十针,”花如织很平静,“你若累了你就先去睡吧。”竹英没法子,又舍不得花如织,只能陪着她继续熬。
竹英特别心疼自家姑娘——明明内秀而又聪颖,却从来不得老爷喜欢,连老太太对姑娘的态度也可有可无的。姑娘平日里就好似个隐形人一般,姨娘又上不得台面……竹英想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花如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多了几分笑意:“你不过十二,无缘无故叹气作甚。”竹英把手中的线一放,说道:“奴婢替小姐不值当!”“有什么值当不值当的?”花如织手中针线速度不减,“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
竹英拗不过自家小姐,只能够继续给她捻线。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看门的小丫鬟的声音:“梅英姐姐,你怎么来了。”梅英冲那小丫鬟比了个手势,让她低声:“嘘,我来找竹英的,竹英她在吗?”
小丫鬟也很机灵,同样低下了声音:“竹英姐姐在帮小姐捻线呢,梅英姐姐,你有什么事情不如明早再来吧?”“哎,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来找竹英商量些事情,”梅英不动声色,“既然她在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竹英看了一眼花如织,花如织冲她微微点头,竹英便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快步走了出去:“梅英,我在屋里就听着了,什么事情?”
梅英拉过竹英的手,将她拉到了廊下,和她咬耳朵说:“老爷要送姑娘们进宫选秀呢。”“啊?”竹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这话可不能乱传的。”“我爹爹告诉我的呀,”梅英拉拉她的衣角,“五姑娘年纪还小,没到年纪,可四姑娘……”
四姑娘花如织,正好到选秀的最低年龄,依例也是要进宫的。本朝对于女子出身并不太过于在意,只要四品及四品以上,不论嫡庶,一律都要参加选秀。皆因□□和□□的皇后也是庶子庶女出身,也只有那种太过于传统的人,才会将嫡庶看的十分重要。
比如说花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