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花容真恍惚了一下:“……表哥?”“二姐姐,莫非是忘了?”花如丝试探着说着,“表哥在云州长大,今年要进京下场了,过不了几日便会到这京里。”
“……我自然记得。”花容真的神色淡淡的,“只是表哥如何,到底和我们女儿家没有关系。三妹妹有空打听这些,倒不如多画上两笔画,等老太太生辰那日,也好讨老太太开心。”说完这话,花容真就站起来走了。没心思跟花如丝在这儿演戏,想来漱玉阁也应该闹得差不多了,早些回去才是。
花如丝不甘心,稍稍提高了嗓门:“你愿意吗!”花容真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三妹妹莫不是魔怔了?”“你愿意吗!”花如丝几步走到她面前,“父亲近日的动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晓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用跟我面前装样。我们姐妹四人,容敏才七岁,自是不会轮到她。”
“如织相貌平平,平日里也笨嘴拙舌,这好事情,不是你的就是我的。”花如丝冷笑,“你看淡了前程,我可没有。我花如丝宁愿嫁给一个庄稼汉子,也不要去当那皇家的妾!”
“与我何干?”花容真终于转了过来,她语气依旧淡淡的,“你想作死,莫要拉着我。”“我的好二姐姐,”花如丝拉着她的衣袖,就是不松,“你当真就这么认命了?你真的认为二皇子能够……”“慎言!”花容真一把捂住了花如丝的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要作死,莫拉着我。”
花如丝被捂着嘴,眉梢眼角却尽是笑意,花容真慢慢松开手,低声说道:“三妹妹的心思,做姐姐的晓得了。”
花如丝眉开眼笑,她敛袖低头:“二姐姐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和妹妹说。”花容真冷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她收回前面的话,三妹妹还是这么不可爱,大约是天生的不可爱。
而当花容真靠近自己的漱玉阁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头更大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示意海棠去叫门。海棠昂首挺胸地就进门了:“发生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海棠姐姐!”一帮子和梅英相好的小丫头簇拥着梅英出来了,“你瞧瞧宋嬷嬷干的好事!”七嘴八舌的,十分闹腾。
海棠看了看捂着脸哭的梅英,倒吸了一口冷气——鬓发散乱也就罢了,偏偏梅英脸颊处多了三道口子,明显是用指甲抓出来的,看样子伤口还很深。
这一来,梅英可是要破相了。花容真也已经进了院子,看了眼梅英脸上的伤,很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上回老太太给的生肌膏可还在?”芍药点点头,花容真微微叹气:“都取了来了吧,好好的容貌,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一直哭的昏天黑地的梅英听见花容真的话,捂着脸抽抽搭搭地跪下向花容真谢恩。花容真点点头:“你也不用谢我,等会儿见了太太,你就照实说是了。”梅英虽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含着眼泪点了头。
花容真冲她微微一笑,小声说:“莫要担心。”梅英被花容真那一笑给晃了眼,一时间竟看住了。花容真也不去管她,只是站直了身子,紧接着毫无预兆地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下院子里的人更慌了,芍药扶着花容真,海棠则更加愤怒,大声地斥责着:“宋嬷嬷呢!将这个老货捆了!一起到太太那儿去!”宋嬷嬷已然从房里出来,她的衣裳也被撕的七零八落,听见海棠的话,宋嬷嬷叫苦连天:“天老爷哎!我辛辛苦苦地将姑娘奶大,姑娘竟然连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吗?何苦叫这么个小丫头来作践我!”
花容真闻言,哭的更伤心了,拿着帕子捂着脸是上气不接下气。芍药扶着小姐,很是气愤:“嬷嬷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再大的功劳,还能越过主子去吗?趁姑娘不在来阁里闹事,还打伤了人,这般粗俗无礼,别说是姑娘,闹到太太那儿去也……姑娘!姑娘!”
原来在芍药斥责宋嬷嬷的时候,花容真因为哭的太过厉害,整个人忽然抽了口气,晕了过去。顿时整个漱玉阁直接变得兵荒马乱,芍药招呼过几个丫头扶着花容真进屋:“将宋嬷嬷捆了!海棠!你快去请太太过来!”
等花容真悠悠醒过来的时候,柳夫人正坐在床头关切地看着她,见花容真醒了,柳夫人松了口气:“你可算是醒了,真吓死我了。”“太太……”花容真想起来,被柳夫人一把按回到了床上:“别,别介,你现在身子弱,再跟我行礼我怕你又昏过去。”
花容真止不住的想笑——这么久了,重新听到柳夫人这个熟悉的口吻,居然还有点怀念。柳夫人没在意花容真的笑意,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宋嬷嬷我给赶走了,你好好养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