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他,留在他身旁。
想虽是这么想,实际上也确是打算这般做,但辛末心底却还是生出一股浓浓的难过委屈来,若是与锦染刚刚私奔离京的时候遇上了这事,辛末虽也会自苦,却绝不会像此刻这般厉害,毕竟他早有自知自己不过是一见不得人的替身,当朝太傅之女看不上自己本就再正常不过。
可偏偏,他却是在与锦染蜜里调油般的当下,在锦染口口声声要与他心心相印,恩爱一生,且他自己也相信染妹也是真心喜爱他,无关世俗身份的时候,得知了锦染竟是宁愿喝伤身的汤药也不愿身怀他的子嗣!
只是既是如此,又何必骗他呢?倒不若一开始便不要给他这般喜悦,却也好过这一场空欢喜。辛末心内生疼,但看着锦染的面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指责质问的话,一时间沉默良久,最终却也只是轻轻摇头,避重就轻解释了一句:“无事,金桔将茶盏打了。”
“是吗?碎了个杯子罢了,就把她吓成这样?”锦染想着刚才明显打扮过的的金桔,有些怀疑的瞧着他,却依旧口气轻松的问道:“说!你不是有事瞒我?”
“怎会,我何时瞒过你什么事?”辛末面上勉力带着笑容,心内却一片苦涩,只有你这般费力瞒我罢了,偏我此刻却连揭穿你都不敢。
可惜虽然靠着女人的直觉略微察觉到了金桔的不对,但完全信任辛末,又正沉浸在蜜月中的锦染却丝毫并未听出辛末的言外之意,闻言便再无怀疑,满面带笑说起了自己刚在竹林里瞧见了庄户们养的兔子,实在毛绒绒的可爱极了,等他们走的时候她也想带上一只养养试试云云。
辛末往日最喜听她在这般在耳边絮叨各类琐事,无论是今日要穿的衣裳花式外头的天气好坏,还是回忆从前往事,为做些日后打算,甚至于下一顿餐饭吃什么屋里的盆栽放在哪头,桩桩件件都让他觉得既安心又温馨,便是听上一辈子也不会觉烦。
但此刻辛末心内存着这么一件事梗着,锦染无论说什么竟都只让他觉得难熬,一时间看着锦染与他的亲近肆意觉得或许避子汤另有内情自己应当好好问问,一时间却又忽的胆怯只恐自己若问出口便就无法挽回。
心中纠结这般来回之下,面上自然也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锦染几句话的功夫竟是接连叫了他好几回,忍不住便埋怨了起来,辛末这才回过神,解释自己昨夜许是没睡好,又读了半日书,这会有些困了。
与辛末睡在一起的锦染自是知道他为什么没睡好,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出去张罗起了午饭,打算赶快吃了饭再让辛末好好睡一觉。
接着当日辛末午后这一觉便竟是直接睡了一个多时辰,锦染却不疑有他,只当辛末是这几日累过了,甚至在心里琢磨起了是不是应该做些药膳给辛末好好补补身子。
当天晚上辛末也并未与她睡在一起,而是一人睡在了书房,锦染倒也依旧未曾在意,只以为是因为自己这两日不方便,若睡在一处难免亲亲抱抱却又不能直上本垒,的确是有些烦人,她自己也难受的很,这几天分开也好。
但渐渐的,等的这几日慢慢过去,饶是锦染再心大,也终于发现了事情开始有些不对劲了,辛末虽还对她一样温柔照顾,但日常言行中沉默出神的次数却渐渐多了起来,虽辛末已在尽力掩饰,但日日同床共枕的她又怎会瞧不出来?甚至还常常想要干什么般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但她主动去问却又只说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锦染小日子已然过去了好几日,但辛末却视而不见般照旧没有与她亲热了!这与之前辛末恨不得日日与她黏在一起的样子相差太多,由不得锦染满心的诧异,甚至从辛末移情别恋疑心到了他是不是“不太行”上!
事实上比起辛末喜新厌旧,锦染还是觉得后一个解释的可能性大一些,若真是如此,倒也能解释辛末为何总是心神不定,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锦染本都险些接受了这个猜测,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开解辛末,去看看大夫了。可亲身体会过后却又发现辛末分明斗志昂扬,行的不得了!可他却偏偏宁愿自个忍着也不愿与她亲热,便是锦染放下羞涩主动哭诉求肯,辛末也宁愿用口舌满足她而不是与她一起共赴生命的大和谐!简直是咄咄怪事!
正因为这事而满心焦灼锦染,在樱桃找她禀报金桔得了风寒,想要回府里找个郎中瞧瞧的消息时,自是顾不得理会,看都未去看一眼的给了几两银子同意了,却不知道她因此而错过了一次提早知道真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