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末面色平静的半靠在床头靠垫上,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脸色还依旧很是苍白,只着一素色中衣,长发简单在脑后绑起,束了发冠,腿上盖着的厚实锦被,连手中书卷都似是无力举起,明显是一副体弱多病的神态。
但尽管如此,辛末整个人看来却丝毫不显可怜颓败,发髻虽简单,却梳的平整光滑、一丝不苟,服饰看来毫不起眼全无二色,但无论布料还是袖口的暗纹,识货之人都能一眼看出其不凡之处,加之辛末毫不刻意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上位者姿态,任谁都不会认为这只是个病痛缠身的小可怜。
相较卧病在床的辛末,倒是立在一旁,毫无病痛的锦染看来更紧张难过一些,等待什么一般时不时的行到窗前往外张望着,一副满面焦急、坐立不安的样子。
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来躺在塌上一脸淡然的辛末终是合上了手上书卷,抬头对锦染开口道:“莫急,他们今日才进了城,再先要拜见了钱泰,等进到这屋子怎么也需晌午之后了。”
辛末说罢,见锦染虽然答应了,却依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惶惶,一顿后便又接着安慰道:“染妹,我做太子替身已有十余年,虽没什么大用,却也算是我此生最好的本事了,不过应付一内宫女官,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无事!”
锦染恩恩答应着,扭头一瞧此刻的辛末,面貌装扮看来应是更像那位太子,对锦染来说却简直如陌生人一般,不过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含情,让锦染不至于认不出来。
之前还觉得有些安慰,锦染此刻却是有些担心了起来:“你小心些,那位真太子才不会对钱泰派来的侍女这么好呢!”
辛末闻言一笑,却也并不反驳,只是温和的点头应道:“是,我倒是会注意的。”
“不行,你还是现在就注意吧,万一到时忘了可怎么办呢!”锦染依旧有些不放心。
辛末一愣,有些无奈般又点了点头,接着闭上双眼沉吟一阵,再看向锦染时便已然换了一副神情,彷佛锦染只是一只什么碍事的虫子,摁死都嫌脏了手一般,只眼角轻轻一扫便立即转了回去,有些疲惫般微微合眼,淡然吩咐道:“他们到了再报于本宫,退下吧。”
此刻的辛末便真的彷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了,被这般对待的锦染一时间竟是忍不住的生出了些委屈之情!
不过也只是一瞬,回过神的锦染立即暗暗摇头,收起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小情绪,真的恭恭敬敬的屈膝答应了,转身出去进了茶房,一面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一面假设起了等那云姑姑来了,万一真的怀疑起了什么自己该怎么办。
没错,锦染在这次计划中也不是毫无作用的,作为名义上钱泰派来照顾并监视太子的侍女,在云姑姑与辛末见面时,她也要一直守在旁边,一旦见势不好便立即打断甚至赶人,防止那云姑姑与钱泰说的太多了发现什么不对。
当今皇帝的确是很着急找回自个唯一的儿子,虽然辛末估计要到下午,但实际上巳时未过,王府便有人来告知锦染京城来的云姑姑马上要到。锦染进屋告知辛末后又去屋外等了不过半刻钟功夫,远远的便看见了几个人正往这边行来,步伐不慢,转眼便已到了近前,当中果然有一面容严肃中年妇人,约莫四十余岁年纪,穿着虽只是毫不起眼的暗色绸衣,但很是齐整熨帖,连一丝褶皱也无,贴脊背挺立的站规规矩矩,行动步伐间也丈量好的一般,行的一丝不错,便是从未见过,锦染也是一眼便肯定了,这一定就是那个宫中来的云姑姑。
深吸口气,锦染也不自禁的挺直了后背,迎面上前几步拦到了来人面前,却并未理会这云姑姑,而是微昂下巴,对领她来的王府下人严肃的开了口:“这是何人?不知王爷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此处吗?”
那下人也很是配合的弓了身,自怀中掏了一块腰牌来给锦染看:“是,这位是云姑姑,王爷下令带来的,还劳请姑娘陪着去见见屋内那位公子,略说几句话便是。”
锦染闻言微微点头,侧身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云姑姑半晌,直到对方面色越发难看了之后才冷哼一声,转身推开了房门,扬声道:“云姑姑请。”
那焦心太子状况的云姑姑显然也顾不上理会锦染,不待房门完全开开便已着急的挤了进去,事实上因为怕被看出破绽,屋内已病人不能见风的理由门窗紧闭,又设了幔帐,光线并不好,但云姑姑只在门口站了一瞬后,便立即发现了躺在床榻间的辛末,面色一变,脚步匆匆的快行了过去。
锦染见状在后关了房门,面色沉静的也跟了上去。
辛末应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的,但此刻却是在床上闭着双眼,呼吸平缓,似是睡着。云姑姑见状虽然还很是激动,却也立即放缓了动作,行到床前脚踏处跪了下来,瞧了瞧辛末苍白的面色,伸手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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