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新闻上说‘竹鼎’资本投资的区医院用全国独创的医术,让你从植物人起死回生,车祸造成的严重创伤全部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疤痕,完全恢复如初,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
闫胖子没有上完初中,早早的就下学在街上摆摊卖水果,他有个长处,从小记忆力就特别好,加减乘除的心算也特别快。在课堂上念一两遍课文,就能全背下来,别人说件事,甭管你说多快,只要他听清楚了,立马一字不落就能复述出来。只可惜就是不愿上学,记忆力没得说,就是不往心里装东西,这边学那边忘。不过,也别说,一寸长一寸短,在做生意上,他的长处也成了他的优势。不论你一次买多少样水果,他都准确地记住,并且不用计算器张口就把应收款说出来。
“他们还真敢说!”想起签的协议有约定,这个“吹牛”二字我还是憋在肚子里,没有凭一时口快吐出来。看来肖院长行动一点不怠慢,人还未到家,就开始动员媒体铺天盖地宣传起来。我问闫胖子:“电视上没说我现在回家的事吧?”
“还用电视上说,你去看看吧,电视台、报社的记者都在你家门口等着呢。街上邻居看到记者要来你家采访你,才知道你出院的消息,所以都过来了。”
“谢谢,谢谢好兄弟,让你还掂记着。”
“说哪里话,从小一块长大,哪能忘了。”
说话间,我心里激灵了一下。
对了,怎么忘了我的女朋友雨雯了。她和我一样都是区电视台的记者。
我有些眉飞色舞的说:“老妈,说不定雨雯也来了,我现在都有心灵感应了。”
我妈的脸突然一沉,说:“那个姓夏的女孩吗?她来干什么?”
“来采访我啊!如果电视台要安排采访我,她肯定会第一个主动要求来。”
“你在医院里三个月,也没见人家主动来看你一面?”
“怎么会呢?今天在医院你不是告诉我,电视台的同事都去探望过吗?”一时情急只顾了出院,还真没想着向老妈单独打听一下雨雯的事情。
“独独她没来。”
“你又不认识她,兴许她来了你也认不准!”
“自已儿子的女朋友,那个当妈的不关心?电视台所有去过的女孩子,我都打听了一遍。你自已认人不淑,还当你妈也眼拙?”
老妈说的话挺犀利,让我顿时哑语,只有感觉两条腿这一会里有些发沉,走起路来脚上就像坠了东西。
“你们娘俩可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过来过去没在街上见过你们娘俩,担心坏了。”
“小飞,我看看,你没事啦,还真给电视上说的一样,这不,啥变化都没有。”
“刚出事的时候,我还去医院看过呢,浑身都是血,那脸上的伤口,别提多吓人了。还真的现在一点疤痕都没有了。”
“看来这个‘竹鼎’出钱开的区医院,水平真的不一般。以后再有什么大病,也不用跑老远,到省会大医院去看了。”
到了家门口,挨门隔墙离的最近的几家邻居长辈,都在那里守候着问长问短。
趁着我妈与他们一一打招呼的功夫,我打量了一圈,看到了躲在人堆里的雨雯。如果不是这里人多,我真的就想过去拥抱她。那种见到她情不自禁的欣喜情绪,都写在了我的脸上,我不停地向她挤眉弄眼,传递我心中的热切期待。不过,她只是给我努了努嘴,暗示旁边有一块来的同事,然后向我微微一笑,很平静,很沉稳。我立时就有了被凉水浇在脑门顶上的感觉。
四婶这时候从院子里迎出来,与我妈一块往家让邻居进去坐一会,邻居们都客气地推辞。
“飞他妈,你们也挺累啦,都快进家吧,这里还有记者等着要采访小飞呢!”
等邻居们都转身离开,门口就只有我认识的电视台的记者,脸有点熟的电台的记者,脸生的报社记者,扎堆地站那里。我妈就象换了一个人,脸色生硬地扭头就进了院子。
四婶看看这些记者,又看看我妈的背影,是往家里让这些记者,还是拒之门外,有点为难。显然,四婶一点也没有说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的意思。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难怪哈,毕竟我现在还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自然就没权威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在外边再等一会啦,我进去说说,再来让你们进去采访,好吧?”四婶笑着安慰这些记者们。
“其实,不用,我们在门外采访一下龙飞先生就可以。”报社记者客套的说。
“他啊?那也不行,他不当家,只有他妈同意了,你们才能采访他。”四婶说完,拉着我就进院。我回头看了看雨雯,发现她把头扭向了一边,表现的一点不在意。人都来了,却这样生分和冷淡,这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