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完,他就被脚底的痛给吸引住了。于衡的半边嘴像无底洞一般,白森森的牙齿嚼着他的血肉,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身体。
老头发出惨叫,拼命想拔出自己的腿,可惜他越是想这么做,被吞噬的速度也就越快。
很快,高仲看到自己的大腿、身体、脖子一点点消失在那张嘴里,那白色的牙齿越来越近——直到把他全部吃掉!
又是一阵惨叫,龙冰儿看着高仲用剑将自己的手脚一只只斩去,最后将长剑插进嘴里,抽搐着死去。
高仲年轻的时候也算武林中一大高手,因为受了伤才隐退。就算这么多年没有显露,也不代表他很弱,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于衡杀了。
看样子闭关之后,不知于衡得了什么机缘,摄魂术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这个时候,一身鲜血的杨杯领着一群人从另一边赶过来。看到这里,龙冰儿彻底失望了,修罗手杨杯是于衡的心腹,龙冰儿在决定铲除于衡之前,特地命人拖住杨杯,没想到许飞琼竟然失手了,让杨杯逃了出来。
杨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单膝跪下:“主人,请恕属下来迟。属下被许飞琼那个贱女人设计……”
于衡摆了摆手,杨杯立刻闭上了嘴。
“把樊大夫给我带来!”
杨杯正要作答,一个门卫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神色慌张的握着一张纸说:“左使,教主,我们在双鱼镇的分坛被人拔除了。不但如此,太子殿下率领着金刀卫朝着总坛来了。”
金刀卫乃皇帝陛下的私人部队,只受皇帝一人调配。据说这金刀卫个个都是好手,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为何金刀卫要来围剿我们?”杨杯感到非常奇怪,若是朝廷要对付他们,来的也应该是御林军而非金刀卫啊!
只有于衡心里很清楚,他们是为何而来。
“杨杯,你去一趟,重谷主一定跟在国师身边,你将他请来。”
杨杯觉得这个命令很奇怪,但他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而是问如果重白不来怎么办?要知道重白可是毒医两全,寻常手段可对付不了他。
“不,他回来的。就算他不来,徐兰卿也会来。”
侍者能感知雏鹏的状况,他们现在大概也应该知道了吧,秦悠危在旦夕。
好在刚才他一直施展了回春术,将秦悠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了出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秦悠的身体新旧伤叠加在一起,就像一块用透明胶粘起来的玻璃一般,看似完整,其实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腰间的玉佩烫如火炭,每时每刻他都像煎熬一般,此时看着怀中昏迷的少年,他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柔软的感情。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之情,不知道当年水魅灵抱着他的时候,有没有这么一刹那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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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悠的灵魂再次和身体契合之时,徐兰卿卓琅轩和小乞丐也在同一时刻醒来。
令重白吃惊的是,本应该毒发死掉的云观镜一夜之间宛如重生一般,混合在他血液中的咒毒就像吃下神仙的灵丹妙药一般,奇迹般的完全消失了。
“二弟,你快歇息,提着剑作甚?”
云观镜摇摇头,不同于满脸疲惫的卓琅轩,他是真真正正的恢复到身体最好的时候。
“我等不得了,悠弟他在受苦,我却……”往日的记忆一点点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云观镜还记得那个少年一个人站在他们对面,落寞的问:“二哥,你不相信我么?”
那个时候他虽然心疼的紧,却不怎么相信秦悠。他脑中的念头是这样的,就算是秦悠是西魔国的人,但也是他的二弟,不容外人来欺辱。
就是因为这份不信任,他的三弟差点死在他面前。
那个冰冷的梦境中,他呆呆的、无法把看在眼中的景象理解,结拜时的誓言犹言在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事实是,他的福气秦悠从来没有分得一点,而灾难却总是秦悠一个人承担。他的悠弟却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以如此凄惨的方式……
不,他要赎罪,他想要跪在秦悠的面前,请求他原谅。
“我等不得了,大哥……”云观镜的脸上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明明是个健康的人,脸色却灰败如死,痛不欲生,“我一想到悠弟……他受的那些委屈……我竟然没有在他的身边保护他……我……”
“他正在受苦。”卓琅轩的口中泛着苦涩,几乎说不出下面的话。
“是的,所以我必须去救他,就算搭上我的命!”云观镜握紧手中的剑,“我要杀了于衡!”
门被推开了。
“不行!”国师苍白的容颜看上去比云观镜还要颓败,银色的头发也完全失去了光泽,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样,“于衡已经是新的侍者了——”
“我不同意!”云观镜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上去很吓人,“我不相信悠弟会选他为侍者,一定是这个卑鄙的男人用手段逼迫悠弟……”
“那是不可能的。”国师冷冷的说,“除非是秦悠从心底真心实意的认可,否则契约不会达成。所谓的手段,即使让秦悠送出玉佩,也没有用。”
“那于衡为什么会成为侍者?!”
国师久久不说话,乾坤镜里看到的景象还在折磨着他。使用禁忌法术的代价太大了,前几日他连起身都做不到,这几日也不过稍稍好了一点。匆忙赶过来,让他刚好了一点的伤势又加重了,国师轻咳了两声,才说道:
“我以前和你们说过,还有一种方式可以结契,这不是骗你们的,只是……”
国师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卓云二人心中同时涌起不好的念头,那可能是一种相当痛苦和折辱的方式。
“另一种方式的第一个条件是,与雏鹏必须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