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此刻见姜曜回来,曹公公走上前,将大巾递过去,关切地道:“殿下快擦擦身上的雨水,小心染着风寒。”
曹公公转过头,见姜吟玉还立在原地,道:“公主也换一身衣裳吧。”
他看到了姜吟玉裙摆上的血迹,询问是否要紧。
姜吟玉摇头,告之情况。
曹公公长松一口气,道:“万幸,万幸,只是皮外伤,若是被猎犬咬伤,还得费一番波折,去请太医来开药。”
他话语里关切不假。
姜吟玉想起小时候,自己跟在姜曜后面,这位公公还顺带照顾过自己,心里安定了一点,道:“多谢公公关心。”
曹公公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引着姜吟玉坐下,让吴怀去给她找一件干净的衣裳来。
过了片刻,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内间走了出来。
姜曜换了一身织金的锦袍,白衣胜雪,衬得人清隽如雪松。
姜吟玉起身唤他,“皇兄。”
见姜曜回头看来,姜吟玉询问道:“今晚我还可以在东宫多留一夜吗?”
他虽然将她带回东宫,却没说过让她再留下来一夜。
若他不留她,那她今夜该去哪里?
姜吟玉心脏收紧,等着姜曜回答,正当时,外殿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几下,格外清晰。
姜曜目光从姜吟玉身上收回,示意曹公公去开门。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小宦官。
小宦官递进来一封信,和曹公公在门缝边交谈几句,便匆匆离开。
曹公公回来,把信递到姜曜手上,道:“这是江都府送来的急报,说南方出现了水涝,事情棘手,陛下问殿下怎么处理,要派哪些官员去治理水涝。”
姜曜看了信报一眼,道:“随我来,我写名单,你给陛下送去。”
他二人说着,往内殿书房走去。
姜吟玉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一旁的吴怀见她湿着衣服,上前道:“殿下,奴婢去给您收拾一间屋子来?”
姜吟玉问,“皇兄他同意了吗?”
小宦官朝内间瞥了一眼,眨眨眼,道:“公主放心,殿下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但凡是殿下的手足,殿下就不会不管。之前安阳公主、六皇子殿下,还有您,都有过事来求过殿下,殿下也都帮了。”
“留您一夜,应当没什么问题……”他喃喃道。
小宦官确实有点自作主张了,但姜曜与人议事往往要好一会,总不能让柔贞公主一直站在这里干等着?
到时候柔贞公主又得软磨硬泡,求太子答应她留下。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来,免得太子嫌烦。
吴怀带着姜吟玉去一处偏殿。
一进偏殿,姜吟玉便打了个寒颤。
空气里浮动着霉味,腐朽的味道随处可闻,窗外树影摇动。
吴怀将东西搁在桌上,去找火舌子点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姜吟玉道:“公主,这附近靠近侍女的寝舍,晚上点灯,恐怕会让人发现。”
东宫也有一些侍女,就住在偏殿周围。
姜吟玉道:“无事。”
吴怀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便退了出去。
姜吟玉梳洗之后上了榻,几日来躲躲藏藏,疲倦如潮水袭来,很快沉入睡梦中。
大殿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窗外寒风簌簌拍打着窗柩。
直到三更夜,一声尖利的猫叫声响起。
姜吟玉惊醒,拥被子坐起,长发被风吹得飘飞,侧过头一看,原本关得好好的窗户竟然敞开了,冷风正从外面呼呼灌进来。
殿外接连亮起火光。
有起夜的宫女,穿着木屐,奔走在殿外木板上,惊慌的交谈声传来——
“又有野猫跑到东宫了,发狂乱叫,简直闹得人不安生!”
“野猫躲在哪儿呢?”
“去几个偏殿看看吧,万一野猫打碎什么珍贵的瓷器就不好了!”
宫女们说完,举着灯烛朝这里走来。
姜吟玉看到殿门上影子一点点变大,匆忙裹了衣衫,往窗户走去。
她翻出窗外,才落地蹲下,身后就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
宫女叫喊声响起:“快来,这里真闯进过野猫!”
姜吟玉在雨里直起腰,知晓这里待不下去了,四顾一周,确保不会被人瞧见,冒雨走进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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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大殿,灯火已经熄下,只内间一盏幽幽的灯火,散发着光亮。
姜曜才处理完事,让曹公公出去送信,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那声音便变得急促,仿佛出了急事一般。
姜曜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门一打开,还没看清来人,一股裹着水汽的清淡香气,先涌入了鼻端。
“皇兄,是我。”
雨中立着一道身影,姜吟玉几缕乌发贴在脸侧,水眸溢满慌张。
她侧过半边身子,朝殿内走近一步:“皇兄,我今夜可以不睡在偏殿吗?”
也不待他回答,她轻轻关上了门,背抵在殿门上。
姜曜眸光微深,看着她的动作。
下一刻,姜吟玉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袖子,柔声道:“我有点怕,想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那要不要留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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