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清闲很多,便有更多时间写写小说,想想心事。
前两天陈氏去看过王轼后,回来便惦记起王牧来,说怎么到现在都没回信。王槿也渐渐有些不安,却不想让身在南方忙碌的江清流操心,便没再信中提起。
想着李明方和牧儿又成了同窗,十二的时候又是李明乾的生辰,她只好叹口气,决定还是麻烦他吧。毕竟,债多了不愁嘛!
与此同时,江府最近也起了些不大不小的波澜。
冯氏的三个儿媳带了她的五六个孙儿们前不久从京城回了祖宅,打算今后在族学里念书。
于是本甚是冷清的二房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不少,冯氏有孝顺的媳妇们在跟前问寒问暖,又儿孙绕膝,着实开心了好几天。
可渐渐的,沈淑儿便有些烦恼起来。
江府三房虽比邻而居,然而除了节气或者祭祖,日常少有走动。即便是经常聚在一起的小辈们也因为二房没有同龄之人而鲜有拜访。
但是也有人有不一样的心思。
冯氏的几个孙子年龄从十二三到八九岁不一,因平日里父母管教得当,性子才学都不错,进了族学后不久便得了同学的认可,也和大方三房的兄弟们混了个七分熟。有几个与他们特别亲近的更是日日下了学还来院子里找他们,于是沈淑儿便经常会碰到大房三房的年轻子弟们。
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这些少年们打量她的眼神太过炽热,极为无礼,让她又羞又恼,愈发不愿出门。
这些少年中,大房二老爷的长子,十六岁的江皓不但模样生的好,还是去年金陵院试的案首,是大房老太爷的心头肉,被寄予了极大厚望。
然而没有人知道,自从十二岁那年在家宴上的惊鸿一瞥,沈淑儿的一颦一笑已经刻在了他心上,成为他深藏心底的秘密,只在夜深无人时才会独自回味。
这几年,他也只在年节的家宴上见过沈淑儿几次。看着她出落得越发国色天香,他既惊喜又不安,一颗心被烧得火热,夜里时常辗转难眠。
以前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能够接近她,可二房同辈的子弟们回来了,他这个堂兄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出来访了,盼望着有机会可以亲近佳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打着这个主意的竟不止他一个。每每看到这些同族兄弟大胆亵渎的目光和沈淑儿隐含羞愤的神情,他简直怒火中烧,寻了一日空闲功夫去和几个叔叔婶婶“说明”了下最近族学月考的情况,于是这些兄弟都被暂时管束起来,沈淑儿也终于敢出门散心了。
这一散心,便“正巧”碰见了在院子里闲逛的江皓。
“淑儿妹妹,你也在这。”江皓看着面前白裙俏丽,容颜艳丽的沈淑儿,眼里满是惊艳爱慕之色,又怕吓着她,尽量收敛着表情和语气。
沈淑儿对他印象不深,只在去年的家宴上听过他的名字。不过那些少年中只有他还算守礼,也替自己解过围,便也不排斥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按辈分,你可要喊我表姨呢!”
她和江清流是同辈,自然比江皓大了一辈,不过她是外姓,又年岁小些,旁人便经常忘了这点。
江皓没有忘,只是私心里他不愿唤她表姨,这样的称呼会让他心头的那点奢望更加遥远。
看着她粉白中透着微红的玉雪娇颜,那抹甜入心间的微笑,江皓简直就要按耐不住心头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朝她一揖,笑道:“表姨教训的是,是皓儿无礼了。”
耳边传来沈淑儿如银铃般的笑声:“免礼免礼,表姨还要去给姨母请安,就先走一步了!”
等江皓回过神来追寻着看去,只来得及瞧见一抹美丽的背影。
他怅然若失,回味起她刚才的一颦一笑又觉得喜悦满足,在原地逗留了好一会,才往隐石亭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