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固执

    两架吉普车在山区泥泞的路上颠颠簸簸地向前行驶着，他们好不容易才躲过跟踪他们的人，终于能安心地前往他们的目的地——位于祁山市郊区的一处秘密保护所。

    为防收容所里面的目标被转移到其他地方，W他们可是围着祁山市绕了一大圈企图混淆中华帝国军方的视线，现在去往保护所他们想看见的人到底还在不在他们也不清楚，只能碰一下运气。

    因为本来将一名罪犯收押到一所保护重要证人，政府要员的设施就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而且这名罪犯还隶属于一个五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暴力组织，今日突然现身窃取自动柜员机制造了一起炸弹爆炸案后就被运送到保护所内。随后，所有媒体的报道都被彻底封锁。

    这个人与政府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与什么跨国案件相关联，此刻对于W他们这些国际刑警来说都是次要的。他们唯一想知道，那名悍匪掌握着充足的武器、面对仅仅只是两名巡警以及悟宇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杀？

    是不是被什么“特殊”的力量控制了呢？那种名为恶魔力量的能力。

    天色已暗，只能看得清那浑浊暗黄的车头灯照耀着的地方，两旁的树木鬼魅一般摇曳着，在黑暗中只能看得出大致的轮廓。

    离保护所还有一段距离，坐在驾驶座上的约翰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不由得想与副驾驶上的W找些话题聊聊。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太懂为什么你要将悟宇那小子放走。他明明就是一个契约者，还谎话连篇。”

    “毕竟我们在他身边秘密监测，仪器也没有什么反应。他也不是圣童的人，没有像我们这些复制体一样的特殊体质，就能肯定恶魔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W回答着，将身上的夹克搂得更紧，快进入深秋，即使在这亚热带的城市里，夜里还是有点阴冷。“况且，暂且不抓住他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假若一下子就禁锢他，他要是有了鱼死网破决心，等到他的契约恶魔回来，恐怕收监他设施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那利维坦你不管，这悟宇也不管，我们请你来到底……”

    “我说过了，七大魔的事圣童自然会派人过来，我不能掺这一趟浑水。”

    “那悟宇呢？直接杀了他总比来询问这个重伤的抢劫犯要好吧？他可是恶魔契约者，一个对社会，乃至全世界都是极其危险的人。”

    “不，并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切，别说得你很了解他的样子。我们和你一起那么久了还不清楚你是个什么玩意。”约翰对W嗤之以鼻，从伊利乐克到海底基地后的耻辱，他还没有忘记。他始终不相信眼前这个神秘少年。

    W并不在意，问约翰说：“关于悟宇的三个案件你还记得么？”

    “恩，清楚得很。怎么了？”

    “第一个案件死的是两个痞子，头颅被切下，结合后两件事件，很明显这不是悟宇本人的力量，我和拜森一致认为是恶魔所为。但他在现场，大概是他第一次与恶魔相遇，指示恶魔去这样做的。

    第二次李踪老师的事件，现在已经查出这名老师就是这祁山市内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害者几乎都是与李踪交恶的人。从这时起，悟宇与案件相关，却不是亲手解决对方的人。

    到了今天，劫匪也是用手枪企图自杀未遂，还有许多行窃犯晕在现场。这样说你看出来了么？”

    “你是说他可能有控制其他人的力量吧，这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我们现在去找那劫匪的目的么？弄清楚悟宇的恶魔力量。”

    “不，这反而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悟宇这个人，没有滥用他的恶魔力量，每一次杀死的都是‘恶人’，再配合他的家庭背景，他几乎是无害的。”

    “怎么无害？也许他在背地里杀人我们现在还没查出来而已！”

    “不，人类祈求力量的目的不外乎三种欲望，金钱、地位、女人。悟宇对这些几乎完全没有需求，首先他是市长的儿子，家境富裕，对于金钱已经无所求。女人的话他也有一位相当优秀的女伴，而且看他们的关系还相当纯洁，真是个幼稚的三好青年。那就剩下地位，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寻求的是地位。”

    “地位？他这样做能有什么地位？”

    “像漫画、小说里那些超级英雄一样，斩杀邪恶，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敬仰他吧？单纯来说就是个追求正义、追求别人赞扬的白痴。”

    “听起来还真是白痴诶，正义么？在这个黑暗，被权力支配的社会，正义只是些遥不可及的事啊。”

    “是么？可我也是那样的白痴诶。”W向着约翰，咧开嘴笑了。

    “你啊，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不懂得人间险恶啊。正义这些事情，只会被社会顶层那些人拿来当做玩弄下层的工具罢了。”

    “是么？那请问睿智的约翰先生，你现在作为国际刑警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着约翰那懵呆的脸，W像个小孩子恶作剧完一样，想开怀大笑，又拼命忍着，吉普车内顿时又是沉默一片。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前方单调的泥泞终于有了变化，约翰也激动地喊了一声：“到了。”

    隐约有几分灯光传来，路的一侧出现一栋建筑，颇具规模。远看像是一城堡若隐若现埋在树林从中。

    几盏大型探照灯不停扫射着建筑的四周，监视着不知何时会从黑暗中涌现的入侵者。

    按道理，作为国际组织，W他们只能暗地里入侵，以免引发任何外交冲突。可是那坏孩子一样的笑容又出现在W的脸上，他问约翰说：“我们的车防弹效果怎么样？”

    “还可以，除了反器材狙击步枪，一般都能阻挡。”约翰在回答的时候已经隐约感到W将要做的事，他脸色大变，几乎吼了出来：“你这样做会带来很多外交麻烦的！你听到了么！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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