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
“这个中曲折尚且不知,虽还未打探到亲家具体被藏身何处,可安全应是有保障的。”
这也正是老夫人的疑惑所在,那人位高权重,要甚么没有,非得行这掳人藏娇之事,也忒不光彩。
谢安娘见老夫人一脸慎重,悬着的心不由提了提,若连承恩公府都觉得棘手,那带走娘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又能把娘救回来了么?
老夫人瞧她眉目间一片愁云惨雾,心下也跟着紧了紧,遂宽声安慰:“放心,到时候让你外祖父出面,好生交涉一番,那人许是能承了这情。”
咬了咬牙,谢安娘问道:“那人是谁?”
“你便是知晓了也是徒劳,别跟着添乱。”老夫人哪还能不知她的心思,可那位喜怒不形于色,若是谢安娘他们贸贸然寻了过去,到时候一个莽撞冲动,惹恼了人,便是承恩公府也不一定能保住他们了。
“可……”谢安娘不甘心就这么干等着。
老夫人不给反驳余地,神色肃然:“这事情自有你外祖父出面解决,你们就安心在府中等消息吧!”
谢安娘还欲再说些甚么,可瞧着老夫人眼神坚定,摆明了不会说,便知再劝无果。
正在这屋内颇显沉寂时,外边却是一阵兵荒马乱,两人只听得闹哄哄一片,也不知发生何事了。
当云珰煞白着脸,慌张跑进来时,谢安娘心下一咯噔。
“小姐,不好了,姑爷磕着了。”
“甚么?!”谢安娘腾地一下站起,起身间不小心带翻了一盏茶。
“哐当”一声,茶杯落地,茶盖直接一分为二,倒是杯身禁得住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
还是老夫人镇定,直接冲着屋内的丫鬟斥道:“还愣着作甚,快去请大夫!”
当谢安娘飞奔出去,便见西南角那株大树下,围着一圈下人,人头攒动的,她也瞧不清里面到底怎样一个状况。
见她来了,下人们纷纷低头,战战兢兢地自觉朝两侧分散,倒是让谢安娘一眼就瞧见了晏祁。
就这么一眼,谢安娘却觉得浑身力气似是被抽光,脚下一软,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
好在紧跟她身后的云珰,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稳,这才不至于摔个大跟头。
三小孩似是吓坏了,脸色白得惊人,似是魂不附体般,呆怔在一旁。
几步之遥,愣是让谢安娘生出无限恐惧,仿佛多往前一步便是地狱,只见晏祁神色无觉地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乍一看,还以为断气了。
那身她清早特意为他换上的白色锦袍,沾染上了几株枯黄草叶,在夕阳的笼罩下,仿佛染上了老旧时光,显得陈旧起来。
秋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落下了几片宽薄树叶,那叶片仍泛着绿,只是那绿却是流失了生命的枯绿。
“表姐……”许承训眼中蓄着泪,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可谢安娘却仿若未闻,只怔怔朝着毫无知觉的晏祁走去,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眼中这才算是恢复了些许清明。
蹲下身,凑近了,便瞧见他胸前微弱起伏,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心间那颗差点跟着停止跳动的心,这才算是活泛过来了。
伸手,想将人扶起,这才触上那温热的躯体,便听人急急劝道:“孙小姐,不可!”
谢安娘手下一顿,闻声望向那出言劝阻之人,瞧那模样,似是府中一位管事嬷嬷,平日里来松涛苑也有过照面。
“孙小姐,这姑爷是从树上那高桠上摔下来的,不知是否伤了内里,不可随意搬动。”
壮着胆子将话说圆了,那嬷嬷只觉手心冒汗,方才被谢安娘扫射的那一眼,只觉嗓子眼儿都快跳出来了。
关心则乱,谢安娘也是一时心急,被这么一阻挠,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那嬷嬷,问道:“当真?”
“当真、当真。”嬷嬷连连点头,鼻尖上都沁着汗,“奴婢以前遇上过,当时那人从高处跌落,本来好好的,一被搬动便开始吐血了,大夫赶来后看了下情形,直叹不应随意挪动,说是容易伤上加伤。”
谢安娘听闻提及那吐血,心下又是一紧,揪得生疼,抬眸望了眼那丈许高的树杈,又扫了遍晏祁,见他身上从外表看不出伤,也不知是否伤及内脏。
环顾了一下众人,平日里柔得能滴出水的眸子,此刻却似一柄锋利钢刃,能将人划得体无完肤。
被她视线扫过的下人,不由缩了缩身子,只觉那眼神冷得惊心。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