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叫,一边使劲给苏齐徽使眼色。
苏齐徽听了苏苏的话,又看她眼睛都快挤歪了,心里不由一软,手臂跟着放松。
苏苏得空,赶紧快速抽出胳膊,退开一步,毫不迟疑地快跑两步,跟到七个头目的身后。
麻衣青年率先踩上跳板,如履平地得走到对面的盗船上。
他身后的六个人亦是动作迅捷,轮到苏苏时,她的心胆几要吓出来。
两艘船之间一直用绳索维系,此时正以同样的速度疾行,行驶中,船与船之间仍搭连着舢板,不时有海寇往来于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看一眼舢板下汹涌的海浪,苏苏不敢再看第二眼,她怔愣地立在船沿,眼见那六个壮汉跟在青年首领后面就要转入舱内,若自己再不出脚,就要跟不上了,万一惹恼那家伙,自己怕是要性命不保!
这么一想,苏苏硬着头皮抬起脚,然当脚碰到晃晃悠悠的舢板时,脚底的震颤吓得她又把脚一缩。
她本不是头一次走舢板,但在这样全速疾驰的两艘船之间穿行,她还是头一次经历。
可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发,方才义无反顾地跟过来,总不能憋死在这儿吧!人家能走过,自己也能走过去!
于是,她屏息凝神,壮着胆子,豁出去了,进而一脚踏上舢板,另一脚随即跟上,抻直双臂保持平衡,终于顺利地迈出一步。
万事开头难,当第一步迈出后,第二、第三步就要来得简单多。
苏苏颤巍巍地行走在一尺见宽的舢板上,目不斜视地走了几步后,她想抬头看看离另一头还有多远。
不料,一眼望过去,发现七个头目不知什么时候通通转了回来,正立在另一头的船边上盯着自己,而麻衣青年背手站在最中间,此时亦双目炯炯地看过来。
对上他没有情绪的眼珠,苏苏小心房嗖地一缩,身子蓦然失衡,整个人霎时间就往一侧栽倒。
苏苏使力摇动胳膊,挣扎着试图重新找回平衡,但栽势已定,挽救不回来了,就在即将翻下舢板掉进海里时,她索性闭上眼睛,心里暗诽:这帮海寇真是一群鬼魅,神出鬼没的,专事吓人!
一句诽完,即要再诽一句时,忽然右手臂被一只强劲的手掌拉住,与此同时,下倾的身子也不再继续往下坠。
苏苏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纷乱的一头黑长发,定睛再看时,却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霎她整个人已被扔到船板上了。
五体投地得趴在地上,苏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两只细胳膊和两条细腿磕得好痛,不过相比掉进湍急的海水里,如此已经好太多了,所以她咬牙没有痛呼出声,再说,身前站着的一排寇匪又非自己爹娘,就算自己哭得再凄惨,这些冷血的人也不会有半点怜悯。
这么一想,苏苏没敢再赖在甲板上,简单揉了揉胳膊就爬起来,低眉颔首地束手立定。
麻衣青年自她跌趴在地时,便一直瞥着她,此时见她站定,两步从舢板跨上船来,然后双手重新甩到背后,冷哼一声,箭步进舱。
夕阳斜射过来,将他的身形拉得奇为修长,不规整的长大褂披在他的身上另有一种气度风华。
他走得太快,苏苏都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脸。
很难置信,刚才竟是这个人亲自出手救下自己。
对他,自己是该感激吗?
感激许是要的,起码人家帮了自己!可是想到他是那样一个杀人魔头,她又觉得感激有些严重了!
他找自己来,无非有事吩咐,倘若一个差错,照样小命不保。
苏苏轻叹一声,发现自己只顾呆立,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是跟着下到舱室,还是站在舱口守着?
犹疑间,鼻下飘过一股浓重的卤肉香,香味正是源自楼梯下面的第三层舱室里。
苏苏狠狠咽了口唾涎,不争气的肚子开始作祟,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循着香味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是笋干卤肉,还是香菇卤肉?
怎么这么香,比紫金园里的王妈做得还香,这帮匪徒日子过得真是惬意!
苏苏还是早上吃得几块糕点,之后就一直没吃一点东西,可怜她这会儿恨不得把空气里弥漫的肉香给吞进肚子里!
打小她就最怕饿,一顿不吃就犯晕,这都两顿空下来了!
因为没人出现将她阻拦,她便顺着过道,往纵深里走,直到一间舱门大敞的舱室前,那卤肉香味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苏苏勾着头往室里张望,只见海寇的七个头目正围着一张小圆桌大快朵颐,小圆桌上摆满各色菜食,正对舱门而坐的赫然是那个麻衣青年匪首。
没想到这七人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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