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看清楚是什么模样,只见着他向垣澈施出来一团冰蓝色的火焰……”
长洢脑中一轰,眼前忽然闪过她双眼复明前的那个梦境,一道冰蓝的火焰,锋利如极速而过的流矢,自垣澈胸口当胸穿过……
“不……这不可能……”
长洢只觉脑中一阵眩晕,几乎站不住。身后的岩壁忽然一阵大响,轰隆隆剧烈震动起来,一道声音透过厚重的岩壁模糊地传过来:“洛……洢洢……”
“深涉……”
长洢忙走到岩壁前,却见岩壁大动,岩壁缝隙间流动的血液更加汹涌,同时脚下的高台也晃动不止,高台下的血液如沸水一般咕咕翻动,顷刻间往高台上涨了一大截,而顶上透明的穹顶也跟着往下压了一大截,原本还算空旷的空间立时被压缩得逼仄起来。
滁帝见状,忙大呼道:“快停手!快停手!这是血怨池,怨咒已成,不能用外力强行破坏,不然施用的外力越大,血怨池收缩得越快……”
他说到此,深涉在外面已经停了手,血怨池内的震动渐渐停止下来,滁帝顿了一阵,颓然泣道:“困在血怨池里的人也死得越快……”
血怨池是以一人之血为咒,引杀千万人性命的一种咒术,被杀之人的冤魂以这人的血咒为念,化为凶魂,纠结不散。将被杀之人的血引到一处,形成血池,这些人的凶魂就层层包绕住血池,形成血怨池。
长洢此时终于明白先前的那方血塘里的血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换言之,这里流动的,是沉山府千千万万将士的鲜血。
长洢面色苍白,缓缓转头看向滁帝道:“他们用你的血施了咒?”
滁帝坐在地上,头垂在双膝间,点了点道:“他们用我的血为咒,将俘虏来的沉山将士都杀了……”
长洢不禁怒吼道:“他们不是沉山府的将士!他们是洛水的将士!是洛水的子民!是你的子民!”
滁帝埋头在膝间,呜呜咽咽哭起来。
血怨池引发的血咒极其凶恶,常用来惩罚穷凶极恶之人,极少现世,因为极少有人能一下子杀掉成千上万的人。
长洢也是偶然让潭清给她读些杂书,从中听说过。血怨池只有一种化解之法,就是将施血咒之人的心剖出来,以剖心之血融汇到血怨池中,让凶魂知道杀害他们的人已死,仇怨自然化解。
不然只能困在血怨池中,任由血怨池上的凶魂自行引动血怨池收缩,将血怨池越收越小,直至将困在其中的仇人压缩致死才肯罢休。
所以,引血施咒的人一旦陷入血怨池中,只有一死才能解脱。要么一刀来个痛快,要么慢慢等,等到最后被收缩到极限的血怨池一点点碾压死。
长洢见他哭了,偏开了脸,一脚狠狠将一块石头踢翻到高台下的血池中。
池中的血水已经到高台下不到三尺的地方,穹顶也降到距高台不足七尺的高度,方才因深涉在外面想要强行破开血怨池,凶魂受到刺激,血怨池收缩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至多不过一天的功夫,这里必会被凶魂碾压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