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点了点头:“淮阴侯既已点明,我也不再隐晦,每个人都在刻意逃避自己内心的阴暗面,不愿意去承认,上到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如此。”
淮阴侯闻言,茅塞顿开,哀怨地说道:“韩信一生,原来皆为名利所困,少时受尽屈辱,一直欲投明主一展雄才,却看不穿世道人心。今日听法师一言,心结已解,成佛去也!”话音刚落,韩信之魂变为一条飞鱼,游向远方。
项王作揖拜服佐治:“壮士果是有识之士,项藉十分佩服,之前的不敬还请多包涵。我已无所牵挂,可以安心去了!”说完,霸王之魂变为一条巨鳗,对佐治一点头,甩尾离去。佐治回到水府向龙王禀明此事,龙王抚掌大笑:“乌江终于安宁了,多谢法师超度霸王之魂!”他即刻命龙女拿来一颗光彩夺目的蚌珠。“小小谢礼,不成敬意。”佐治也不客气,将珠子收入怀中,辞别龙王,径自遁回混元大陆东海灯塔。
再说那月狼城中也是风波迭起,九月十四子时,有一身穿黑斗篷,头戴兜帽之神秘人物潜入宫中,四处张望确认无人,便将一封书信投进朝堂前的铜簋,他的双手如同骷髅一般。在皎洁的月光下,那人的面庞显现出来,他戴着白色面具,只露双眼,眼中凶光毕现。此人又往四处张望一番,悄然离去。
待到天明,炼灵来到朝堂,看到桌上有一封书信,有些疑惑,便唤内侍来问。内侍答道:“小的早起洒扫丹墀,见此信在铜簋中,怕王疏忽误了国事,便取出放在王的桌上。”炼灵大惊,原来这铜簋是文臣建言献策和百姓申冤之用,自从炼灵大肆诛杀文臣后一直空空如也,今日忽有书信出现,煞是怪事。
炼灵拆开信札细看,竟是一封匿名弹劾书,上面历数暗狼在掌握重兵后的僭越之举,有数十条之多。重点提到暗狼对此次攻打双林镇杀死阴狼的不满,说他日后必反,这一部分用红字写就,十分醒目。
“投信之人呢?”“小的没有看到,这封信一早就在铜簋中,想是有人深夜潜入宫中所投。”炼灵听了内侍之言,说道:“此信极为蹊跷,恰在暗狼从双林镇回来后出现,又没有署名,只怕是有人中伤,你切不可声张!”内侍领命离去。
炼灵将书信封入一个铜匣,不动声色。第二日一早,铜簋中又出现了相似内容的书信,而且笔迹不同,由一封变为两封。炼灵心神不安,却依旧将书信放进铜匣,佯装无事。往后几日,铜簋中书信不断增加,至九月二十四已达数百封。炼灵已是寝食不安,心烦意乱,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翻看堆积如山的书信。
这些书信都弹劾暗狼在月狼城治下的城镇中大兴土木,兴建宫殿,蛊惑兵士造反等行为,还指出暗狼对炼灵心怀怨恨,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暗狼要反。炼灵全部看完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好个暗狼,我待你不薄,竟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可恶至极,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片刻后,炼灵又冷静下来:“这些书信来路不明,有离间君臣之嫌,必须谨慎从事,不如派人去封赏暗狼,好言抚慰,并予以警示。”想至此,炼灵派一得力内侍带了几匹上好的绢帛去暗狼住处传谕:“前番攻打双林镇致你与阴狼兄弟相残,吾实心中不忍,今赐绢帛以示抚慰。望汝勿因此事荒废军务,日后要继续忠心效力王室!”
暗狼跪在地上听了这段口谕,说道:“臣自然不敢因此事心生怨恨,请王放心!”内侍走后,暗狼将卷着的绢帛打开,掉出两张画像,竟是阴狼与中山狼,将他吓得脸色突变,再次跪地,朝着宫室的方向拼命叩头:“臣志虑忠纯,不敢怀有二心,天地可鉴!”
九月二十五,铜簋中依旧有新的匿名弹劾信,炼灵坐在朝堂上愁眉不展。花面狼走入,看到桌上书信高高堆起,慌忙下跪谢罪:“臣不知王如此操心国事,竟来打扰,罪该万死!”炼灵叹了口气:“罢了,你且起来看看这些书信。”花面狼十分不安:“若其中有王的私人书信,臣看了恐怕不妥。即便这是奏章,臣已身居下位,怎敢妄议朝政?”
炼灵有些不耐烦:“但看无妨!”花面狼谢恩,起身走近翻看书信,连看数十封,十分惊愕,慌忙问道:“王,此事暗狼知否?”炼灵又是一声长叹:“我欲效仿魏文侯对乐羊的做法,将书信一一封存,日后再给他看。但我每日都能收到,而且数量与日俱增,笔迹各不相同,令我心生动摇,岂不知三人成虎?”
花面狼狡黠一笑:“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既然有人上书,说明暗狼的僭越之举绝非空穴来风,且引起很多人不满,若真等他造反,悔之晚矣。不如现在早下狠心,永绝后患。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暗狼独掌重兵日久必成大患,凡间历代武将手握重兵者,鲜有不反的!”
炼灵听了此言,心中豁然,早将善待武将的祖训抛在脑后,立刻命花面狼持王命金牌率三百亲身卫队前去收捕暗狼,欲知暗狼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