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的人络绎不绝,就连在何大爷家学艺的何大伯家的俩孙子何禾与何林都常常被拉着问东问西。
这些反常的现象,何大爷的心里有谱。他也知道,即便距离明年种植西瓜还有一年的时间,只要他一天不公开种西瓜的技术,他们何家就一天不能平静。
如此一想,村民们的态度无非就是想早日从何家嘴里挖出“种植机密”,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反倒是何大爷并没有爽快公开的行为有些奇怪。即便是冒着被别人背后说风凉话的风险,也没有在酒桌上吐露丝毫。
何大爷的心思在村民们看来像是在反悔,可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村长李家兴家。
“爹,你说何家是什么意思,说好了公布西瓜的种植技术,怎么到现在连点口风都不透?”为着何家人的态度,李家兴这两日很是苦恼,只得跑过去问问在宗庙里做族老的父亲。
“家兴啊,做了这几年的村长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遇事得多动动脑子!”
村长李家兴一上来还没解惑就先挨了一顿批,不过心里也没当回事。当着自家老爹的面,什么村长不村长,面子不面子的,自己就是再聪明还能有老爹聪明吗?
“爹啊,我这脑子就是动的再多也没您的灵活啊!”李家兴人过中年,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很有长进。
“哼,你也不想想,这西瓜种植技术要是真的公开了,那可是咱们北李村全村发家致富的本领了。这么大的功德,你这做村长的没态度、没表示,人家可不乐意嘛!”儿子的马屁拍的当爹的舒服,也就不吊口味了。
“哦~搞了半天就是想要好处呗,直说得了,何必拖拖拉拉闹得人心惶。”搞明白了何家人的意思,李家兴这心里就有些堵了。
“嘿,你这蠢货,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形吗?西瓜种植的技术是人家自己钻出来的,告不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多少,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你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谁会心甘情愿的对你毫无保留!多大的人了,长点心吧你。”老头子真是恨铁不成钢了。
“爹,您别生气啊。这道理吧,我懂,也就是跑您这儿抱怨两句罢了。这何家作为外姓人家,能在村子里站稳脚跟也是不容易,不会故意做那惹人怨的事。我愁的是他们到底想要啥,总不能是想要回以前捐的族田吧?”见老爹快被自己给气着了,李家兴赶紧正经起来。
“依我看,这送出去的东西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要回去的,毕竟实在是不利于名声。但另外一件事倒是很有可能。”
“哪件事?”
“立祠堂。”
“!”
李家兴被老爹的假设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他乡设立祠堂就是要扎根的意思了,虽然不是没有先例,但例例都不是容易的,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发生械斗的。
封建的朝代,家族的根源是很被看重且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非天灾*等大灾大难不会迁移的;相对的,大多数村落在一个地方休养生息几十甚至几百、几千年,他们的思想中恐怕是很难将落户的他姓之人看做自己人的,排外的观念普遍得有些理所当然。
何家想要拿西瓜种植技术换取在北李村设立祠堂的机会,很可能会受到族老们强烈反对。
其实在李家兴看来,何家想设立祠堂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们足够坦白,甚至毫无保留的公开西瓜种植技术。但这也仅仅只是李家兴作为一名村长的看法,而不是对村长有任免权的族老们的看法。何家要搞定他很容易,要搞定平均年龄六十以上的族老们就任重而道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