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是操起景泰蓝蒜头瓷瓶,就欲往地上摔去,可在空中顿了几秒,却忽然将手缓缓放下。可就算如此,她手一松,还是发出一声脆响,“哐啷”一声之后,满地碎片狼藉。她心中怒骂琉素贱人,明知道她在暗处窥伺,却依旧挑衅般抱住宋肖。
可在这之后,她坐在塌子上,又若无其事的呷了口茶。这样的景象,立在珠帘外侧的小环恍觉视而不见,自顾自盯着脚尖发怔。良久之后,王如是才淡淡道:“那妖孽可走了?”小环低声回话:“应该是走了,方才奴婢奉茶之时,远远瞧见王爷回了书房。”王如是在帘内,忽的就传出一声冷笑,像是自言自语似得,道:“她张扬不了几时了。”
小环忽然也想笑,心中暗忖,您也张扬不了多少时日了,可如此想,嘴里却道:“您说的是。明日便是皇帝回朝之时,您可要去相送?”王如是歪在软塌上,怔怔出了会儿神,方道:“你如今儿是越发胆大了!”小环这次直接笑出了声,侧了目,轻声说:“您得了宠,奴婢自然壮了胆子。”
王如是气不过,还未从对琉素的怒气中挣脱出来,便是趿上鞋子,一面哗啦啦挑开珠帘,一面一巴掌就掴在小环脸上,嘴中亦是不和气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我今儿就跟你挑明白,你主子还没死,琅琊王氏家族安康,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藏得紧着点,别再叫我瞧见分毫!否则休怪我不念情意,赐你个死无全尸!”
小环受了这掌,鬓间发丝都歪了,低着头只是笑道:“您要是有本事就动奴婢,说不定琅琊王氏灭的更快。”王如是最烦的便是小环拿此事威胁她——南帝还在北宋,如果现在让小环死,万一她父皇来个出其不意,给王氏家族安上一个摘不掉的罪名,让御林军包抄王氏,到时候圣旨到,母后找不到快速应对的法子。他们王氏说没就没!
可这小环偏生是南帝暖床的,又是她身边儿的探子,怕只怕小环的地位比她在南帝心中还要重上几分。王如是更被小环这幅不温不火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便是如筛糠般,恶狠狠指着小环,连指尖都在打怵,半晌才憋出几个字,道:“你等着罢——我现在动不了你,不代表忍不过这几日!”
小环摸了摸脸颊,似乎肿了,有些疼,便微微笑道:“奴婢恭候。”王如是这口气发不出来,连脸色都变得通红,可突然之间,她就笑了:“果然是奴大欺主。”小环缓声道:“王妃息怒。”正待此刻,宋肖推门而来,王如是面色刹那间转为煞白,便强行笑起来,讷讷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瞧这些奴才,也不知通传一声,臣妾也好恭候着。”小环无声一笑,这便是想要在王爷面前维护形象了?可她这巴掌又不是白挨的。宋肖扫了一眼小环,转去王如是脸上,微微蹙眉,道:“本主来还需通报?”
王如是急切迎上,笑意盈盈地说道:“自然不是。”宋肖被她迎着坐在了塌子上,却连小环一眼都未再看,小环不知宋肖此人生性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的人,自然不会为了她而去质问王如是。倒是枉费她一番苦心,还唤了声王妃。王如是从小环身上敛回视线,只道:“今儿可是累了?此时刚是晌午末,不如在臣妾这小憩下?”宋肖顺势往她肩膀一靠,有些疲累地说:“你做好准备,今夜我带你出去吃饭。”
王如是方才的不悦霎时间烟消云散,面色微微红了些,眼睛轻轻一转,轻声说着:“臣妾知道。”宋肖不在言声,俩人就歪在塌子上。小环万般无奈,轻声退出,却在须臾后端茶而来,这样无声唯有训练有素的宫娥方能做到此态。茶是王如是平素最喜的龙井,瓷白杯中龙井嫩芽方已舒展开最舒适的样子,一团茶叶浮在杯底,仿佛是枝桠梢头初绽的翠叶,一支支青翠已极。王如是见宋肖似乎是睡着了,她不好发作,只冷哼道:“你拿我最爱的茶给王爷是何意思?这般没教养?还是说,你见王爷累极,不叫他休息,想让他用浓茶提神?”
小环微微一笑,只是声音很轻地说:“奴婢不敢。只是下午是饮茶最好的时机,这天儿又热,待到王爷醒来之时,这茶正好凉透,方能一解暑意。”王如是憋着气,面部抽搐一下,小环端下茶杯方要退出之时,宋肖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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