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待着发挥最好的作用。”琉素噗嗤一笑,却袭来阵阵头昏脑涨之感,半晌才平复下心口悸动,说:“你这样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说开了也好。”
丽华觑了眼琉素,见她脸色竟浮起不正常的潮红,缓声说:“你好歹有个保障。”琉素道:“何来保障?”丽华就欲脱口而出,但见琉素突然闭起眼睛,似乎累极的样子,她自然不好多言,只道:“你位分比我小,且当时传出了许多传言,你这一生,委实苦不堪言,路比我的难走。”
琉素睁眼,也不看丽华,只道:“没有什么难不难走,都是一条路摸到黑再见到光。”她看向丽华,只见丽华脸色有些消瘦,跟她在病中的样子有的一比,一面笑,一面道:“其实,我选择的路,才是最好的走得。”
丽华此刻还不明白,只说:“我也不跟你瞎胡闹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便是想借助你的手,让摄政王给我留条生路。”琉素顿时笑出了声,只是眼底冰冰凉凉,未见分毫笑意,就如她呼出的气儿,气若游丝,若有若无,“你也不过是个郡主,他不至于要你死。”
丽华却摇头,引得银簪花流苏叮铃作响,像是宫殿外伫立在一角的风铃似得,呼泠泠的响着,清脆悦耳,她说:“你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些,谁践祚还未知。”琉素忽尔话锋一转,问道:“我的好处在哪?”丽华冷笑了声:“听闻你与摄政王早就断绝关系。”
琉素的脸色顿时冷下来,语气亦是不善:“你绕着弯不就是想看我能不能为你所用?”丽华眼神一转,轻轻笑道:“不错,我是想看看你们是否如外界传言一样,如果摄政王真的要跟你断了,谁人也说不回来,那你也自然对我毫无利用价值。”
琉素不想同她生气,反而笑了,道:“你且说说,我的好处在哪,你想告诉我的又是什么事?”丽华盯着看了她半晌,一字一句说:“宋烨要娶妻了呢。”琉素却连眼皮都没掀,淡淡笑道:“崔文静吧。”丽华说:“你知晓?”
琉素呼出一口气,才说:“猜的。”丽华一笑,方道:“我真是不能小看你,你说说你一没势力,二没人保护你,你何来的本事,对京都的趋势看的如此透彻?”琉素跟着一笑,只觉得手心发了汗,却不似夏暑的热,而是微微沁了冷意,她说:“你莫不是想杀人灭口?”
丽华脸色大变,就连语气都变了调子,仿佛是帛锦撕裂间发出的响声,刺破耳膜,“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是来试探你了?楚琉素——我当初就看你不顺眼,凭什么一个庶女能攀附上摄政王?”
楚琉素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却也越发苍凉,说:“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了,他们刺杀不成,便谴你过来试探我,想让以我要挟宋肖。可你们都忘了,宋肖是何人——你知道他为何不娶我吗?”丽华但见她一双眼睛兀自盯着自己,竟是亮的惊人,下意识摇头。
琉素笑了,说:“因为我从来都不曾在他心上——你可明白?”她手中不自觉攥紧锦衾,嘴里说话却越发凝重,道:“一个男人能给女子什么才算是泼天宠爱?谁都知道那是要捧,永久的捧着你,不让你摔下来的捧。你且看他对我如何?他又为何不娶我?”
丽华半信半疑,一直盯住琉素,方过半晌,才舒展眉目,一笑,说:“那看来是我们都猜错了。原以为他对你有些情意,如今看来,谁也不能阻拦他登上皇位,谁也不能做他路上的绊脚石。”琉素堪堪一笑,道:“谁知道呢。”
她这样说,丽华便信了。如果琉素说的是你明白就好或是不外如是,她说不定还在怀疑,可这样讥诮仓皇的语气,委实是个伤了心的女子才能说出口的话。最后便笑道:“那你这一生,委实是完了。”
琉素笑也不笑,不再看丽华,只是盯着窗外看漫天云卷云舒,浮沉的映在碧蓝天际,就像是棉絮揉成团,一簇簇一团团,被人凝固在天边儿,随着风微微飘动。仿佛是琉素此刻的心绪,被棉絮或是白云堵着,这样的窒息,终归让她难以在看下去。
丽华终于放心的笑了,倾身过去,轻声道:“你看看你才十五六岁,这样曼妙的年华,终归是沉浮在这红尘,成为世间缥缈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