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嘲笑她,就听她说:“你何时禀告摄政王?”他看也不看她,兀自倒茶坐下,浅浅呷了口茶,也不去回话。楚琉月顿时冷笑:“你真是好的。”
宋平煜欣赏茶杯内壁泛起的白沫子,饶有兴致的拿差盖子漂了漂,似笑非笑,却就是不言声。楚琉月忽的嗤笑:“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宋平煜斜睨她,啼笑皆非:“你是虎?还是说我是狗?”
“你自己明白!”楚琉月垂眸,虽说语气不甘示弱,手中却不断绞着帕子,似乎生怕宋平煜动手的样子。宋平煜忽然起身,端着茶杯走去楚琉月身畔坐下,手撑着头,笑:“你在怕什么呢?我马上就要娶你了,你这个样子,以后如何侍奉我?你知不知,你这样子,跟我见你时,大不相同。”
宋平煜说的感慨,楚琉月蓦然抬头,眼中控制不住的噙了泪,泪光点点,却强忍着酸涩,不肯掉落。宋平煜叹口气,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下,说:“就快要做新娘子了,整日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以后相夫教子,更是要担起责任,可不准在由着性子做事了。”
楚琉月却感觉一阵阵恐怖,这样过分柔和的语气,她承受不来,也不敢去听。这个人是魔鬼,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可她却毫无办法,她只能承受,如果忍受不来,只能嫁给南帝,饱受比现在更为酸涩的苦楚。
所以,她擦干泪,努力使自己微笑得体:“我知道。以后不会了。”宋平煜“唔”了声,极是满意的笑了声:“这样最好不过了。你放心,回府耐心等候消息。”楚琉月得到答案,长舒一口气,就待起身离去。他却道:“你就这样走?嗯?”
但见窗外雨色朦胧,院前一株芍药绽放枝头,仿佛是这天儿里最为绚丽的一抹**。她浑身在发抖,控制不住的抖,就连声音都是抖得:“你别太过分。”她尽量使自己声音平静,身后握着她手那人,忽然使力,一把揽她入怀,戏谑地说:“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自愿献身给我,并不是我强求的,可你马上要嫁给我了,这点事儿都不情愿?”他的声音忽尔凌厉,就快要震破她的耳膜,“既然不愿意,那就滚!”
她想她再也这样苟且活着!最为绚丽的**似乎在炫耀这个世界的美好,这样的独特。她却再也不要活着!狠狠咬下舌头,却被人“啪”的一掌,甩出落地。嘴里生疼发着麻,耳晕目眩的嗡嗡着,宋平煜居高临下,冷笑:“想死?可有想过会不会牵连韩国公府?”
楚琉月像是没了魂魄,没有力气起身,没有力气回话。韩国公府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孙女,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只有楚靖宇才是重要的。更何况,韩国公他们根本不会理会她的死活。说不准巴不得她嫁到南宋,来稳固他们的地位。
她也记不得这是被宋平煜打的第几次了,这样的人,她在想,当初是如何看上的?身子一轻,她被人抱起,像个婴儿一样,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宋平煜兀自抱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饮着茶。楚琉月突然说:“我要回府。”
宋平煜又“唔”了声,似乎感慨这茶不错,却说:“怎么?想要认命,嫁给南帝?”楚琉月连哭都不会了,也不说话,缄默却就是默认。宋平煜挑眉:“成婚晚上,他会发现你不是处子之身的。”
楚琉月倏然狂笑,“我现在才发觉,原来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
宋平煜笑了笑:“傻瓜,我怎么可能叫你死呢?”
是啊,他怎么会让她死呢?她的身边全是他的人,时时刻刻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何等出格之事,所以,他会让她好好活着,一直折磨到他满意为止。这个男人在官场上的不到认可,便来折磨她,她想她终于明白奔则妾的意思。
“宋平煜……你好,你真好!”她啐了口,起身旋身,低头看他。他的面容依旧冷峻,似乎是春寒料峭中那一抹最纯粹最寒冷的**。她的发髻歪了,头发也散落的不堪,她突然抬起手,拔掉了簪子,散落下乌黑的发,似乎含着香味,使得对面的人微微眯了眼。
她笑了,说不出什么笑,有些古怪,有些嘲讽,有些颓败。她突然也拔掉了宋平煜头上束发的玉簪,为他摘了玉冠,说:“妾身伺候王爷歇息。”
宋平煜突然捏住她的手腕,散落头发的他,少了些冷味,多了丝魅惑。可说出口的话,却还是依旧如常的叫人生寒。
“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