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一样的窒息中,顾妮儿抬起手匆匆擦去眼角不断跌落的泪,也不去看顾瑀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你大姐夫其实不是为了去衙门送银子赎你才从山崖上跌下去的,他压根就没去筹钱。”
准确的说,顾瑀被捕入狱,这样的小事儿压根就没有人在乎。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顾瑀一眼,嘲道:“我也没想到,我说了你竟然那么轻易就信了。”
“他其实是喝多了酒,又在家里被我那个婆母训斥了,这才趁着酒醉出了门,夜色深了一时不慎摔进了林家后院的水沟子里。”
夜深无人看,又是喝醉了的人,摔下去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等次日一早被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僵到发肿发涨了。
早就没了气息。
顾妮儿的婆家人为此心神大乱,又担心被人知道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死的,就开始胡乱找由头,把罪过往顾妮儿的身上推。
甚至还想对外说这人是被顾妮儿害死的。
顾妮儿左右无了法子,只能是绝望地哭着回娘家求救。
可谁知,话刚说完顾老太就给她支了个听起来很是稳妥的招儿。
把这条人命不露痕迹地栽到顾瑀的身上。
随着顾妮儿的话声渐起,刚才还大肆叫嚷的顾家其余人彻底变成了哑巴。
顾老太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动声色地颤了一下,扭头就对着顾云使了个眼色。
顾云被接踵而至的惊吓弄得醒了酒,看到顾老太神色不对马上就想往院子里窜。
可谁知顾瑀就跟脑后长眼了似的,纵步一跨就挡在了他的跟前。
顾瑀看着挡住自己的顾瑀,恼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他慌乱间给自己找了个由头,指着院子里说:“你没听到胡翠芬在喊吗?她都快被打得没了命了,你还拦着不让我送她去找大夫,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被遗忘在院子里的胡翠芬的确是在喊。
而且喊了不止一会儿半刻。
只是顾云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还表现得如此担心急切,落入人眼却难免让人觉得可笑。
苏锦头也不抬地说:“她喊了这么半天了,再喊一会儿可见也是死不了的,你着什么急?”
“等大姐说完了陈年旧事,顾瑀还有另一桩事要跟你说,你还不能走。”
顾云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转头对上顾瑀仿佛能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目光却霎时就止住了嗓。
他不敢跟顾瑀叫嚣。
顾瑀见状不知作何感想,锋锐到让人感觉冰冷的唇边溢出一抹刺骨的冷笑,淡淡地说:“等着。”
“你接着说。”
顾妮儿听到这话恍惚了一瞬,意识到这时顾瑀竟都不愿再叫自己一声大姐,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渐落,她整个人都像是瞬间垮了下去,软塌塌地跪在地上,盯着地面轻轻地说:“老太太跟我说,她娘家的舅子给你寻了个能挣大钱的活儿,只是你天生反骨谁的话都不肯听,执意要继续在武馆为了那点儿碎铜板蹉跎,还妄想着有朝一日能走科举之路出人头地,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可笑得很。”
“她找不到可以说服你的理由,又拿捏不住你,正好我死了男人,还赶在了你被抓进大狱的好时机,这正好是个难得的机会。”
当时的顾妮儿慌不择路,几欲一死了之。
可顾老太靠着口舌上的游说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们关上门编织了一个精心的谎言,在林家人谁都不肯管的时候,顺理成章地把这条人命栽到了顾瑀的身上。
林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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