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才问道。
“若是那时候我还活着,我会用我剩下的余生找出让恩人承受这些牺牲的人让他用最痛苦的方法死去,但我绝对不会干预恩人的意志,因为她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天子毫不掩饰地回答。
“这么说来,你是绝对不会帮我了?”萧梦羽的语气变得冰冷刺骨,一股杀气隐隐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是。”面对恐吓天子依然坚定地点头,“若你坚持一意孤行我会全力阻止你,与其让恩人因为你的愚行而追悔终生,不如现在就让恩人意识到你的愚蠢本质。”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只攀附在姐姐身上的寄生虫。”两人之间冷光一闪,却是萧梦羽化手为爪扼在了天子的咽喉上。
“哼。”天子向着萧梦羽轻蔑而无奈地一笑,仿佛刻意求死似地前倾身体让自己的喉咙和锋利的爪尖更近了些。
“你……为什么不反抗?现在的你应该有这份能力的。”感受到自己手指划破对方皮肤的手感,萧梦羽顿时被对方的异常举动震惊到了,她慌张地解除掉了手上的能力。
“伤害你会让恩人伤心的,所以我不会这么做,犯傻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天子叹息着摇了摇头,“倒是你,如果真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为何还要在这种时候收手?没记错的话你该是讨厌我的才对,对我下杀手没什么心理负担吧?”
“就像你说的一样,伤害你会让姐姐伤心的。”随着眼中的红色渐渐散去萧梦羽的眼神开始退缩起来,指尖温热粘稠的感觉也让她意识到刚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你、你坐在那里别动,我去给你找个创可贴什么的。”
“唉……”望着萧梦羽慌张离开的背影天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许是我看错了,你也只是个窝囊废吧。”
“……!”萧梦羽听到这声叹息身形明显停滞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开了。
关于两人这场小小冲突不了了之的结局,没人知道是该称之为万幸还是该称之为不幸,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它没能改变任何事情,更将成为两个人之间永远的秘密。
——同时·中都郊区·联邦阵亡将士公墓——
父母的衣冠冢前,李静云静静地站着,宁静、平和,若不是微弱的灯光照出了他喘出的气息怕是会被人误认为是尊守望者的雕塑,就如同他现在的心境一般。
“爸爸妈妈不在这里!”李静云还记得自己当年在父母葬礼上的执拗和那些前来致哀的军人们脸上的尴尬,用战舰做墓碑将太空当墓地听来很浪漫,却是那时尚且年幼的李静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幼稚的心灵和同样幼稚但又无比强烈的愿望,最终才促成了那个足以破坏掉世界的能力。
后悔吗?可能有一点吧,不过此时的李静云心中更多是感激。如果不是觉醒了那个能力,自己就不可能因此而进入中都学院,就不可能遇见这些今天陪在自己身边的朋友们,尽管在中都学院的日子里并非总是阳光明媚,李静云对自己和这些朋友们的相遇却是出自肺腑地感谢,这些经历哪怕谁用曾经的太阳去交换李静云也不会拿来换的。
“父亲、母亲,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看你们了,但我交到了很多知心的朋友,所以请你们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心中默念着想对父母说的话,李静云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朵飘忽的雪花,轻轻柔柔地落下。
“想说的都说完了?”注意到李静云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静立在他身侧的维达轻声问道。
“下雪了啊。”李静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伸手接过那片雪花,看着它在掌中慢慢融化。
“嗯,下雪了。”维达附和着将头仰向天空,云层交叠处露出几道缝隙,夜空中取代往日阳光的是另一种更柔和的亮光,本不该出现在这个纬度上的极光从云间透出瑰丽的颜色把云层渲染得五彩斑斓极尽美丽。
很可惜,那种美丽预示的是即将到来的灾难,是地球磁层和先一步到达地球上空的星际粒子流对冲的结果,这种对冲正在缓慢消磨着地球上空的大气,当时机到来它将把整个星球的大气烧尽,让地表失去最后的保护。
“好漂亮……”从未真正见过极光的李静云惊叹着,极光下少女孑然而立的图景仿佛出自幻境。
“你喜欢的话,就多看一会吧。”不忍去打破这幅梦幻的画卷,维达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理性,纵容了李静云紧张不断的人生中这片刻放松。
两人这一站就站了很久,连雪花将两人的青丝染成白色他们都未在意,此刻的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能站在自己的母星上仰望天空的日子即将结束了。